从白天的谈话中,他们都已明晓,对方都失去过记忆,并且至今也没有记起来。
谢迟安望着月光:“十二岁到十五岁。”
整整三年。
“我是十四岁到十七岁。”江阔道,“你前几天才满十八,这三年的时间对上了。”
他又问:“在你十五岁后,所拥有的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三年我在哪里,家人以为我失踪了。”谢迟安收回视线,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有一天我哥开车回来,发现我昏迷在地下车库。他把我带回了家。”
“醒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大哥说我回来后的状态很糟糕,一度精神奔溃想要自杀……”说到这的时候,江阔牵着他的手蓦然紧了一下。
江阔的心抽疼了一下。
他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谢迟安那么坚强的人都崩溃到几度轻生。
“所以他请了催眠大师,让我忘了那三年的记忆。我醒来后就是在家里的床上,大哥守在我床边,问我好不好。”谢迟安回忆,“我再也没有轻生的念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大哥说我变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但应该不是现在这样的。”谢迟安转过身看江阔,“你喜欢我,其实我很开心。但我表达不出来。我好像比常人缺了根筋……”他低眸,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些许无措,“你,你别嫌弃。”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江阔在主动。但他也想告诉江阔,他也很喜欢他的。
自从失忆后,谢迟安的一切情绪几乎都归零。旁人只看得到他对江阔态度冷淡,远不如江阔待他的好,殊不知这已经耗尽了谢迟安所有热情。
谢迟安是坚硬的冰,是寒凉的雪,是清冷的月,是和光与热搭不上任何干系的冬季,但他把他所有的温度都给了江阔。
在江阔面前,他是消融的冰,柔软的雪,美丽的月,是风吹过的每一寸温柔,是光照到的每一片春天。
只因江阔送了他一朵花,镌刻不朽,象征爱情,直达永恒。
江阔忽然就拥紧他,轻叹道:“我的安安,你什么都不缺,你一直都很完美。”
在江阔对他说出“今晚月色很美”的时候,谢迟安已经给出了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