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他们虽都是杀招,却又都有所保留。
他们这一架,几乎都下了死手。为什么要说几乎呢?因为江阔匕首快割到谢迟安喉管时,生生转了个方向攻击肩膀。谢迟安短矛即将刺入江阔心脏时,又会下意识偏移一寸。
两人攻击的方向都是照着对方要害去的,大脑无比清晰地给出击杀指令,可关键时刻身体本能地转移目标,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一来二去,这架就打成了持久战。
正午的太阳十分毒辣,谢迟安后背抵着一棵树,额头有汗水流下,胸腔隐隐作痛。攥着短矛的手上一道血口,被汗水浸染,疼到麻木。
他体力不支了。
和江阔打,简直比群战还累。
江阔情况好不到哪去,谢迟安没有打人不打脸的习惯,江阔连嘴角都青了一块,身上道道血痕,但他还有余力。
江阔看着谢迟安,声音因为剧烈的战斗带着急促的喘|息:“你没力气了。”
谢迟安淡淡垂下眼,然后便将造船用的锤子投掷向江阔,果断转身逃跑。
他没有死战到底的觉悟,当确定自己没有再战的气力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谢迟安的腿在战斗中被江阔打伤,跑起来很疼,踩在刀尖上的人鱼也不过如此。他咬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江阔避开锤子后,谢迟安已经跑出了十几步远。他看着少年的背影,慢慢举起了弓箭。
那弓箭是江阔从14号手里夺来的,之前一直是用来打猎让谢迟安烤着吃,现在却对准了谢迟安。
江阔拉开弓,箭头已经瞄准了谢迟安。只要松开手,这一箭就算不射穿谢迟安的后心,也能射中他的腿,让他无法再行动。
正在手指微松,即将射出时,少年忽而踉跄了一下,几乎是半跪着扶住了一棵树。那单薄的身子一秒都没有耽搁,立刻重新站起来继续跑。
江阔眼眸一颤,沉默地放下了弓箭。
不知道跑出多远,谢迟安才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