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对方磨磨唧唧太烦人,方馥浓从对方手中一把夺过了木柄的钳工锤,离着墙面退开一步,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的衬衣袖子,突然就挥臂砸了起来。
“古木参天黑荫浓,
披荆斩棘路难通。
山兽悲啼毛骨悚……”
方馥浓一边挥动锤子砸墙,一边大声唱戏,唱那折能令男人们热血沸腾的《山海关》。破损剥落的墙面飞溅起来,溅到他的脸上,他也毫不在意。
墙面砸开了一道能容手臂通过的口子,方馥浓转头把钳工锤扔还给对方,说了声,“管子钳。”
这个男人嘴角轻勾,眼眶发红,联系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活像一个疯子——管道工被吓得愣了住,总觉得他有可能也往自己脑门上狠砸一下。
“please?”
管子钳递到了方馥浓的手里,他干脆利落地钳开了自来水管的主管道。
又钳开了另一处的不同管道。
以这出水量,明早开馆后这儿就会水漫金山。以中国人的办事效率,要维修好,至少折腾大半天。
战逸非这才想起来,薛彤那句要把觅雅展台搬去厕所前的玩笑话。搬动展台当然不可能,但却可以把这儿的观众不得不到自己这儿来。
觅雅所在的联合展位就在毗邻一号馆的二号馆内,同样也在有厕所的侧门旁。
“麻烦把这儿收拾干净。”指了指一地的残渣,公关先生衬衣湿透,扔了五张百元大钞给什么活也没干的管道工,就拉着自家老板走了。
回到酒店,已经三点了。先脱了湿透的衬衣,就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那种味道很凶的外国烟。还没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