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就是唐厄。
烧得头脑昏沉,战逸非一边轻轻喘气,一边吐出一句干涩的话,“你的脚伤……你怎么把我抱出门的?”
“你答应我既往不咎,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可你还是很长时间没给我电话,所以我昨天来找你了,结果却发现你倒在了自己家里。我让保安抱你下楼,还是托尼为你办的入院手续。”
十句话里掰了九句,但确实是托尼办得入院手续。
“对不起,恐怕你还是得去阿姆斯特丹拍摄大片。”战逸非想了想,又觉得以夏伟铭的脾气,被方馥浓这么一呛,品牌顾问的事儿铁定就黄了。他摇摇头,说,反正你伤没好,留在上海也好。
“怎么又不去了?不是说得好好的,你惹毛安德鲁了?”唐厄一惊,旋即又露出一笑,“我和他在巴黎时装周上见过,聊得还不错,我去说个情,他应该会卖这个面子。”
“谁捅的篓子让谁去解决。”战逸非移了移眼睛,看见唐厄的膝盖已完好如初,便问,“什么时候拆的石膏,我都不知道?”
“刚拆,我急着拆的。因为要去为觅雅拍片,我提前让医生给拆了。”唐厄笑着说,“如果瘸了,你养我呗。”
“我养你。”满心温柔的倦意,战逸非动了动手臂,对情人说,来,到床上来。
唐厄当然聪明,避实就虚的他没狡赖,反正赖也不定赖得了。他知道那些与严钦相关的艳照肯定触到了这个男人的底线,也担心娱记们的揭短会影响自己的形象。他顺从地脱鞋上床,钻进被子,在他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都落下轻轻的吻,像母亲抚慰病中的孩子。
最后他把脸埋在战逸非的胸口,只对他说,有些事也许并不是你看见或者听见的那样,娱乐圈脏,娱乐圈也可怕,如果你火了,总有些人恨不能把全天下的污水都泼你一个人身上。
童年的那一幕与现实如此流畅地咬合在了一起,他曾经一想起那些照片就血脉贲张,喉咙发痒,负面的情绪能一直从脚底腾升至会厌处,随时可能以最龌龊的语言发泄出来。可此刻却感到无比满足。好像所有糟糕的情绪于此刻都消解于无形。
战逸非闭起眼睛,侧过头去亲吻唐厄的头皮,对他说,我很喜欢你。
这话唐厄以前听了多次,但最近听少了,甚至听不到了。他同样感到满意且满足,抱着战逸非便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