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回神,一言不发地拿起竹篙,撑船驶离岸边。
三蒂莲生长的地方离岸边有些远,在湖中央。他们的小船也在层层叠叠的荷花掩映下变得不起眼起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越来越近,贺眠眠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想摸一摸三蒂莲。
可是到了地方,她却缩回手,怕伤到娇贵的三蒂莲。从前在江南的时候她见过并蒂莲,被压得沉甸甸的,轻易不能碰,更何况三蒂莲,这得多累啊。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细弱的花茎,生怕折断了。
“江南是否有三蒂莲?”萧越随口问道。
贺眠眠摇头,就算有,那必定是要送进宫的,三蒂莲过于罕见,没有人敢私藏。
不过既然他又提到了江南,贺眠眠鼓起勇气问道:“皇兄,眠眠的兄长入了宫,您真的不怪眠眠吗?”
萧越扬眉,将竹篙搁下与她对坐,沉声问:“你何错之有?是朕与母后将你留在宫中,朕自然不会阻隔你与父兄的来往。”
可是、可是太后娘娘阻隔了,贺眠眠咬了咬唇,自然没将此事告诉他,郑重地谢恩。
萧越顿了下,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危险:“朕听说,帮助贺骁进宫的人是陈若白?”
听说?贺眠眠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想解释,可是事实就是他说的那样,只好抬起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荷叶很大,遮住了阳光,在湖中围成一个小小的屏障,笼罩着他们两人,叠影重重。
萧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松松地捂住她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着朕,”他喟叹着,“这样让朕怎么舍得训斥你?”
贺眠眠迷茫地眨了眨眼,长而卷的睫毛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掌心,酥麻感从右手传到心间。
萧越凝眸打量她,她跪坐着,双腿隐在裙摆中,脊背微微放松,乖巧又恬静。
藤萝紫色的烟罗裙穿在她身上也格外好看,多了几分明艳的张扬感,萧越有些庆幸今日来的人是他,不然她这副模样被别的男人瞧见怎么办?
“朕等着你的解释,”他压下心间澎湃,尽力控制着平静的声调,“眠眠,是不是陈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