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没有从正面注视过父亲,他脸上的老态让我一阵心悸。时间的重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岁月留下的痕迹残酷得让人难以接受。
不由自主地又想低下头去,我拼命保持着与他的对视,继续说道
“请原谅我至今为止的任性。到了这个岁数还让你养着我,却还擅自作了这种主张,真的对不起。”
把一直盘绕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却仍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说不定,我只是想逃避啊。
“但是,如果不带着这样的觉悟去下棋……肯定也是没有希望的吧。”
“桂香——”
“我出发了”
打断了父亲的话,我低下头出了门。
让我作出退会决意的,是一封信。
这封信夹在我小学时的研究笔记中——当时的我只是受了父亲的命令练着棋,还没有以成为女流棋手为目标进入研修会。笔记已经旧得让我忘记了它的存在。
寄信人,是十岁的我。
以“致二十岁的我”开头的这封短短的信中,用孩童直白的笔触记载着当时我正在学棋的事实,记载着成为师父的父亲的严厉,记载着当时自己的气馁,记载着自己对于将棋的喜爱,记载着成为女流棋手和父亲一起工作的梦想。信的最后这样写道:
“致20岁的我。我的梦想,实现了吗?”
“……对不起啊,完全没有实现呢。”
一边向联盟走着,已经25岁的我一边喃喃道。
梦想没能实现。
别说实现梦想了,我连十岁时纯粹的向往都已忘却。
要是当时的我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会为将来自己可耻的样子而愕然吧。
十岁时的梦想,没能实现。
“不过……至少让你看看我的骨气和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