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坐在灯光下,却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让人感到无比遥远……她在伤心,伤心成这个样子。
…………
整整一夜。
唐北尧提醒了无数次,她都没有同意去休息。桌面上堆放着一叠她写出来的“信”,从梁音出国旅游,到她定居国外,到结婚生子……
她编了一个极完美的故事,要骗收信人一辈子。
又何尝不是想骗她自己?
唐北尧看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她这样的反常……
他不放心。
直到东方透出淡淡的鱼肚白,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射进来,他才身形一怔,猛地站直了身体——他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她所有的反常。
她真的没有怪他。
因为……
她在怪她自己。
“你在怪你自己?”唐北尧直截了当地出声,视线紧锁着伏案写了一整夜的她,“乔慕,是不是?”几乎用了肯定的语气。
乔慕的动作一顿。
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握住笔的手指微微一颤,因为用力,指节渗出一层森白。但也只是短暂的停留,她的笔尖又压回纸上,试图继续写……
“别写了!”唐北尧看不下去,上前直接夺了她的纸笔,扔到了一边,语气有些发狠,“你在折磨自己,是不是?”
他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去捡。
他的动作转为狠戾,俊脸沉下来,面色接近墨色。他竟然现在才看懂:她在折磨自己!这比她直接折磨他,更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