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范蠡的眼神复杂难辨。
“可是……只是一瞬而已……”我低头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给我的幸福,永远都只是一瞬而已,从不肯多给些……从不肯给久些呢……”我想我现在的表情,该不是像个怨妇一般吧。
“香宝……”范蠡眼神微微黯了一下。
我微微一愣,随即敛了笑,“死人的份量总是重些的,西施的死,许是他最聪明的一步棋呢。”我道,声音竟是有些冷。
“不要这样……香宝……”范蠡忍不住上前一步,似是想拥我入怀,却终是生生地收住了手。
“呵呵”,一直没有等到的答案,这一刻,我却突然有些明了,“铜炉焚衣,指鹿为马,你尚且可以后悔,但今日,你已非失忆,他日,后悔二字,你可还说得出口?”
“越国已复国在望,无须太久,你……可愿等我?”范蠡忽然上前,紧紧握着我的双肩,“还了君上的知遇之恩,天涯海角,无论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他急急地说着,竟如一个急于求得承诺的孩童。
那样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日日在远处追随着我的眼神,果然是他……吗?
“西施呢?”微微歪了歪头,看着他,我笑。
双手仿佛被灼烫了一下,范蠡后退一步,神情竟是有些狼狈。
“呵呵”,我笑,对于他,我的心或许早已痛得没了知觉,自然也不会再痛了。
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是梓若回来了吧。
只来得及低低地说了声“自己小心”,他便消失在门口。
我惨然一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夫人,我挑了些梅子,你看看成不成?”梓若怀抱着陶罐笑盈盈走了进来。
我低头看了看,随手取了一枚放入口中,忍不住微微眉起了眉,酸涩的感觉流连齿间,挥之不去。
“很酸吧,大概就是因为这样,陈年的梅子特别多,其他夫人们对于这个都是敬谢不敏呢,我去按夫人上回的教的方法腌制一下试试看。”梓若笑道。
“嗯。”我点头,笑。
看着梓若走进房间,我却是转身走出了醉月阁,我想,我需要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