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也挺养人的。阿奶,蜂蛹还是别炸了,养着采蜜吧。”
“山里你阿爷养了五箱蜂,一年能割20多斤蜜,还不够你喝?”
“我还想做几瓶桂花酱,每天吃一块蜂蜜糍粑。”
赵金凤噎了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货!”
李蔓啜着杯子里的蜂蜜水,笑得眉眼弯弯,真好!
阿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阿奶,阿爷还似一座大山般,为她顶起天地,为她遮风挡雨。
“傻笑什么!起来,把床单换了。”
放下空杯,李蔓趿鞋下床,抱起床尾的被子枕头,扯下床上的棉布单子往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放。接过赵金凤开箱取出来的淡蓝格子床单,两人各扯一头,往床上一罩,双手横着一抹,极是平展。
“上床睡会儿。”赵金凤展开被子,放好枕头,拍了拍床铺。
李蔓还有些晕眩的脑袋也确实困了,脱鞋,往被窝里一钻,握着阿奶的手阖上了眼。
赵金凤侧坐在床头,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极是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口中哼道:“小心肝,你我相遇真是巧,你我面对面,就像相约好……”
没有人声的喧闹,没有高楼大厦的车水马龙,伴在耳边的是阿奶的歌声,是风吹过芭蕉叶、凤尾竹的轻沙,是屋后鸟雀的啼鸣。
这一觉,李蔓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屋里有点黑,推开窗格,夕阳西下,雾霭萦绕,微风吹来带着山林的浸凉。人们下工回来,三三两两扛着条锄、犁耙,牵着耕牛从门口经过。
后面,阿爷牵着头牛,边走边跟人说着什么。宋逾拎着两把条锄,扛着根缀满了羊奶果的枝杈,身后紧跟着匹偷食的白马,那是小蔓儿自小养大的灰灰,李岩在农贸局的坐骑小龙的后代。
当年小龙跟着受了重伤,眼见活不成了,局里商量着杀了,阿爷知道后,拿钱买下,连着守了几天几夜,才和畜牧站的兽医将它从鬼门关拉回。
不过,倒底是伤了根本。爷爷也不求别的,养着留个念想。哪知道人家自己找了个伴,隔年便生下了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