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这是,要打电话去别处打去!干嘛到我们家窗户底下打啊?去去去,别地儿呆着去!”一个北京口音的男人推开窗子,朝着赵家宝大声怒斥。
“妈,我这儿升职以后,会多给您寄钱……”
“没听见啊?不知道滚字怎么写啊?臭老外地,说他妈什么鸟语呢?我儿子中考正背书呢,你丫非他妈在我窗根儿底下打电话,没素质!滚!”
“我打电话挨你什么事儿了?你儿子就是一棒槌!哪也考不上!”
“去你妈的!你丫臭逼老外地,全他妈滚回老家,去死去死!春运都快开始了都他妈滚蛋!没素质的玩意儿,以为北京是你们家村头老家呢是吧?滚蛋!”
这种羞辱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虽说家宝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但究其出身而言,很多不良的农村习气还是死不改悔。他也是,好端端地有家不回,非要站在冰天雪地里打电话,满口操着听不懂的房檐,高声大嗓门不说,那方言说快了还挺吓人,也不怪人家发怒把他轰走。只是这个人是北京人,矛头直指老外地怎样怎样,压感没想过这个老外地也是有自尊的。
“他妈的!”北京人把窗户关上,家宝也啐了口吐沫,只是这个回礼太脆弱,他只能认倒霉。
周冬仙每天都叫家宝做饭,要么就是让她给自己打洗脚水,千百年来伺候婆婆的儿媳妇,这回变成了女婿伺候丈母娘,也该轮回一次让男人受苦了。
“看影视频道。”
“哎。”家宝照做,这次给周冬仙准备的零食是鱼片,鲜美可口不说,只是自己一片吃不到。
“吟吟,你也尝尝,好吃着呢!”
“哦,等会儿啊,给我端点来吧!我上网呢!”
“去,给吟吟那点,顺便把我洗脚水打来。”
“好。”家宝脑子里都是刚才带电话的情景,被那个北京人羞辱,回家还要伺候岳母和媳妇,稍有不好就一通臭骂。可是妈妈那边,至今还未说今年不回家的事,家宝左右为难。
“要不,还得试试……”家宝打来了水,周冬仙开始泡脚,家宝买了新的足盐,希望这香味能抑制住岳母的暴脾气。他站在一边不吭声,像是有话,周冬仙一抬头,扫了女婿一眼,“哟,有事啊?”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