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等我一毕业挣了钱,还能寄居在你的屋檐下?我一大小伙子,还能怕你?现在你也老了,要真动手,你也不是我的个儿!”田宇也不是不懂,自己妈找游大力,到底为的还是自己的学费。当初妈在超市,累的要死要活,要不是游大力出手相救,她二人好心好意地互相勾搭,也就没了如今自己的音乐学院通知书了。
“离开他说的容易,钱呢?”回响在田宇耳畔的,还是妈妈的谩骂声。
游大力的二胡拉得好,过了一会儿,就跟上瘾似的没了完。王美萍买菜回来,见游大力拉着儿子的二胡,不禁吓了一大跳,心想“坏了!这要是让儿子看见,不得要死要活啊?这大力,没大没小,动小孩子的玩意多没意思!”便过去把菜放下“大力啊,田宇呢?”
“厨房喝水呢吧?”
“哟!他在家啊!我还以为又跟那个同学疯去了。”
“你以为我用他的东西他会生气?你不是说,他跟我亲生的儿子一样吗?怎么?我用了会儿这二胡作为消遣也不行?”
游大力这话是话中有话,王美萍知道儿子的个性,他还不至于那么不懂事,可也跟普通的90后一样,够混够嚣张。“估计是给大力脸色看了,只是没说出来……哎,怎么这么麻烦啊?”王美萍叹了口气,又回了厨房,见田宇呆在厨房的天井位置不出来,水也喝完了,干嘛不出来?
“田宇,瞧你这小心眼……”王美萍压低嗓门,招呼儿子也小声。
“嘿!有点意思,你伺候他一日三餐,他还有理了!”
“嘘!那好歹也是你长辈,怎么说话呢?你叔其实当年也学过二胡,人家比你会的多多了!什么二胡啊,琵琶啊,三弦啊……”
“妈,要不然……”
“田宇,别老是别着你叔,你叔也不容易。你说,你这么个大活人,又上着学,我和你叔好不容易建立了这样的关系,有人愿意出钱供你上学,还是高价的学费,你可得知足啊!”
劝了半天,别以为游大力在外头不知道说什么。游大力这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说“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用他二胡拉会儿小曲他就急赤白脸,给我脸色看!到底不是亲生的,这男孩啊,不能帮着养!到头来还是得回到他亲爸那儿,我这算什么?给人白尽义务还是给人养儿子当冤大头呢?我他母亲的这是干嘛呢我这是?”
抱着这样想不开的念头,游大力这些日子左思右想,王美萍也好不到哪去,也是成天担心田宇和大力的关系。田宇正直叛逆期,又是自尊心极强的男孩,自然不希望看见自己妈妈再婚更何况跟其他男人做出未婚同居的事,他认为这是敌人显眼的丑闻,即便妈妈是为了自己的学费或者另有所图,但在他此时此刻看来,都是奇耻大辱。
“来,干一杯!”游大力越发想不开,找到了女婿家宝,自打见到这女婿的那一天,他这250没话说的人,还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心里医生”。拜田宇最近的表现所赐,游大力突然睡不着觉,成天脑子里都是吟吟和吟吟她妈的场景,自己当年的出轨已经不可挽回,他比谁都清楚,吟吟她妈就算三天三夜不回家,也比他这脏唐臭汉强多了。
“爸,您这何必呢?咱们这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还看一个小孩子脸色?”
“是!说的是!我他母亲的就是傻!傻x一个!”游大力心情太糟糕,喝了几杯就醉了。家宝见他这样,抓住了良机,再给岳父倒酒,“爸,其实我想,您也没必要太认真,还是跟吟吟好最重要,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是!没错没错!亲生的就是好!就是好啊!”游大力要抽烟,家宝马上掏出好烟点上“爸,别制气!来,干杯!”
家宝这次对立遗嘱的事只字未提,这回他不说一句难听的话,就能把王美萍打倒,游大力和家宝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提起过去的事,游大力眼圈一红,愣是哭了,夹着的烟一个劲地往桌上掉烟灰,已经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