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田一进屋就看到了血把衣襟染红一大片敬则则,不用皇帝吩咐他自己就奔扑了过去,抓起了敬则则手腕,急急地诊起脉来。
“有救么?她服是什么毒?”沈沉急急地问。
服自然是敬则则这个半吊子大夫自己偷偷摸摸凑一丸毒药,她也没敢跟郑玉田说,只是偷偷看些医术自己凑出来的。
好在郑玉田心细,曾经留意到敬则则喜欢看那毒药章,因此上了心,不说有准备吧,心里多少有点儿数。
见郑玉田忙活得暇分神,沈沉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只能静静地等着。
此刻想来他却是被再见到敬则则惊喜给蒙蔽了双眼,居然没有现她反应是那样的平静,这异常他本不该忽略的。
看得出来,敬则则对此情此景怕是早有准备,也早就做了打算,所以她那样平静、从容。求活她然想,所以她会问自己那句话。
放了她?
对她而言自己竟然成了囚禁者么?沈沉身子晃了晃。四年的时光确能改变许多事情,沈沉目光默默地落在了郑玉田身上。
他腰上系着一把小匕首,那挂匕首络子打是最简单万事如意结,看手法却还不赖,以至于沈沉判断不出这到底是不是敬则则打,以前她打结没有这么整齐,也可能是这年练出来了。
敬则则在恢复意识那一刹那,生生地克制住了睁眼的动作,指尖微微动了动,她还活着么?指尖传来了丝绸的冰滑,这然不会是杨树村她的床。
“她可醒了?”脚步声伴随问话声传入了敬则则耳朵,虽然相隔年,依旧能分辨出它主人。
“回皇上,娘娘不曾醒。”
这是华容声音。午夜时分,敬则则曾担心过不知华容可得救,此时总算是放心了。这也恰好佐证,她已经不在杨树村了,是在宫里么?
思及此,敬则则就再没有睁眼的兴趣了,就这么装昏迷饿死算了。虽然这死法是她最最不愿意的,饿肚子真太难受了,比被皇帝骗难受。
一问一答后,屋子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敬则则觉皇帝在自己身边坐下,抓起了自己手。她需要很克制才能不抽开。
周遭恢复了安静,只余皇帝呼吸声。
很久后,久得敬则则都要睡着了,却听得皇帝道:“则则,你醒过来吧。朕答应你,若是一年后你依旧没有改变心意,朕就放了你,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敬则则睁开了眼睛,嘴里出了“咿咿呀呀”声,说的么她自己都听不懂自己,这是嗓子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