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见唐夫人时,敬则则见唐夫人脸色蜡黄,时不时地就咳嗽,有些担忧地问,”娘亲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唐夫人摆了摆,“没事儿,过几日就好了,我来找娘娘乃是有事相求。”
敬则则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母亲带病都要宫来见自己,肯定是遇到大事了。“娘亲,有什么事儿你说就行了。”
“你还记得你任大哥,任有安么?”唐夫人问。
“自然记得。”敬则则道。
”领兵去百越平叛,结果败了,皇上震怒,已经派人将锁拿进京,眼瞧着肯定要问斩。”唐夫人道,“你也知道你父亲素来看重,也帮了你爹不少,这一次其实也不是他的错,户部那边粮草拨付有意刁难,南边的骄兵悍将也不服管,处处制肘,是从西北临时被调派过去的,就带了几个亲兵过去接本来就被打败了的征南军,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你说他怎么得赢?”
敬则则不懂军事也不敢贸然点头,却听明白了她母亲的意思。可惜这件事她不仅帮不上忙,很可能对任有安还是雪上加霜。
因为当时皇帝曾经跟她提过百越的事,是她多嘴多舌地赞了任有安,没想到后来真的是任有安南遣。她本想着,任有安如果有功,自己脸上也好看,可如今看来却是……
“娘亲,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帮任大哥,实在是若是我去说,指不定反而会起反作用。”敬则则道。
唐夫人点点头,“我也知道,你父亲也晓得的,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总想着能帮一点儿算一点。”
送走唐夫人后,敬则则坐在榻上入了神。她不知道百越所谓的大败究竟是个什么程度,又死了多少人,心里难受得厉害,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些将士,如果不是她当初多嘴多舌,皇帝就可能不选任有安为帅。
其实敬则则也知道,皇帝是不会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就决定国家大事的,但止不住地会去钻牛角尖,甚至觉得皇帝心里是怪罪自己的。
敬则则想着昨夜景和帝的绪明显很低落,话也少,几乎一日不落的床笫之事,似乎也毫无兴趣。她不知道生了什么,心里又惦记她母亲递牌子的事,也就没心思多问皇帝,这会儿想来,怕就是因为百越的战报送到了京城。
敬则则叹息了一声,她不是不想帮任有安,却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她能置喙的,若当初她没多嘴多舌还好。
敬则则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华容轻手轻脚地进来道:“娘娘,刚才皇上那边派人来递话,说是这几日政事忙,晚上就不过来了。”
敬则则听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所以景和帝到底还是有了芥蒂?若是换了傅青素,当初一定不会多嘴多舌吧?敬则则知道这样去想不对,可就是忍不住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过了五月初十,宫里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因为皇帝要奉两宫太后乘船从海上去江南的事已经阖宫皆知了,都在做出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