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回答他我在哪儿啊,可是不能呀,因为我瞧了瞧四周才猛然发现,这个地方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于是我镇定了情绪,悄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对方又来个半分来钟的沉默。“祖宗”这回是真怒了,他扬高了声音在电话里吼:“你他妈玩儿我啊!筱言西我给你半小时,你要过不来试试看。”
我都快哭了,情不自禁地跟他委屈:“我真不知道我在哪儿啊!这地方我从来没来过。”
这回只沉寂了十来秒,他便“啪叽”一声掐断电话。完了完了!我一面儿瞎胡乱地挥手准备打车回府,一面儿觉得这老爷实在霸道得要命。人刚才当那麽多人面儿受愣大委屈,哪儿有心思见他啊,他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忒不讲道理了!
此时已经大半夜,这小旮旯里哪儿有什麽出租车,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为了今后的日子好过些,我提着裙子就开始跑,边跑还边四处张望,期盼能看得见辆出租车。后来回想跟陈万均的这段日子,也只有这个晚上的这个时刻我才算得上“公主”了那麽一回。
一是我散着长发提着裙子光脚奔跑的状态实在太文艺公主范儿,二是我刚跑着拐了个弯儿,陈王子那辆耀眼的白色保时捷便闪着车灯,火速搁我跟前停了下来。车开得很快,所以刹得很急,崭新的轮胎“哧溜溜”顺着街沿滑了十来米才完全停下。
车门“哗”地打开,他搁座位里细细瞧了瞧我,怒极的神情稍稍缓和,紧蹙的浓眉微微松展,极淡地叹了口气。他又摸出支烟放嘴里,对我一扬眉,简洁地甩出俩字:“上车。”
我看了看这“闪闪惹人爱”的保时捷卡宴,又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灰不溜秋的裙子和黑漆漆的双脚,有点儿犹豫。陈万均的声音自车里传来:“受伤了?”
我这才抬头看着他摇头。大马路上又没玻璃渣儿,哪儿能那麽容易受伤啊,而且自从上次崴了脚之后,我这脚踝就十分耐用。他已经将点燃的烟叼嘴里,又十分不耐烦地说:“那还磨蹭什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