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挨冻,她身上到处是伤,挨不住。
“你身上伤还没好。”
“我不觉得疼。”
彭野坐了几秒,去后边打开她的箱子,找了件外套出来给她披上。
渐渐,夜来了。
但荒野上的夜,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夜空中有云月繁星,地平线上闪着微弱的天光,没有万家灯火,没有和人类有关的一切。
神秘,辽远,没有边界,也没有阻碍。
彭野看了眼手表,晚上10点多。程迦开了5个多小时的车。
“程迦。”
“嗯?”
“你该休息了。”
“我不累。”
“你的肩膀该换药了。”彭野说。她的药和行李一起放在吉普车上。
程迦没回应,还在开车。
“程迦。”彭野抬手握住方向盘上她的手,有点冰凉。这样疾驰的速度只会让她越来越躁,必须停下。
“换药。”他用力握她的手。
她终于放慢车速,停下来。
车灯在荒原上投下一道灯光,蚊虫在飞。
她僵直很久,才歪头靠在椅背上,长时间驾驶后,人有些疲惫。车停后,她身上急躁的气焰也慢慢灭下去了一点。
彭野到后座拿了药,汤药没法熬了,药丸递给她,却发现没水。在车上找半天,只找到一瓶不知是石头还是尼玛喝过的矿泉水,剩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