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真想起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又想起了王慕岩:“那个东阳公主的嫡子……是您救下来的吗?”
李知珉道:“顺水推舟而已,不一定能为我所用,他有他自己的势力。他算得上是个将才,又有一股正气在,就算不能为我所用,摆在合适的位子,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名将,也算是为国为民有些用——当年太宗一朝,文武臣子济济一堂,将星如云,可惜如今尽皆凋零,叫人痛惜。王慕岩,可惜了偏偏是东阳公主的儿子,不可能不被清算牵连,流放路上就有不少人想杀了他,我动了点手脚让他和他手下的都去了广州。”
赵朴真叹息:“生在哪儿,父母是谁,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呀。”
李知珉闭着眼睛面无表情道:“是有些人顺风顺水,生在好娘胎,父母疼爱,万人拥戴,天生一把好牌,教人不得不嫉妒的。小时候我也看不开,其实看开了,也挺好。”
赵朴真听他这声口知道他这是又有些耿耿于怀于亲生父亲没有道理的偏心了,大概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了,就算再不屑,就算自己也成为父亲,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大概也克服不了这个心结。
她只好轻声开解他:“皇上劫了白家小姐给你,崔娘娘就没生气?”
李知珉脸上微微不屑:“崔皇后大概从来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过,世家讲究姿态优雅,就算气急了,也绝不会失态的。为了补偿太子,皇上让太子代表他宴请所有新科进士,这段时间父皇十分器重太子,几乎什么正式仪式都带着他,堪称父慈子孝的典范。可惜没人相信,他是真的希望太子能继承他的位子,晋王倒是时不时想冒出头,晋王妃手段高超,还是压住了他。”
赵朴真想起钓龙的王彤,忍不住一笑:“王家这位妙人儿,也是够通透。”
李知珉道:“太子妃前些日子参加赏花宴,大概吹了些风,回去就受了风寒,胎像有些不好,那赏花宴偏巧是晋王妃举办的,皇上就有些迁怒晋王和晋王妃,让母后管教一下晋王妃。”
他脸上冷冷的,赵朴真小心翼翼道:“皇上该不会以为是娘娘指使吧?”
李知珉冷笑一声:“母后什么时候能指使到晋王身上去了?父皇那是随便找人撒气呢,可惜王彤也不是好惹的,崔柔波受了风寒动了胎气,她抄了几天经,也说头晕恶心,派了太医来看,也有孕了,这下朱贵妃可不得了,也不知怎么去皇上那边闹过了,这事儿也就这么含糊着过了。”
王彤也有孕了?这下皇家可热闹了,赵朴真想着斯文软弱的崔柔波和特立独行开朗圆通的王彤,不知道她们都会生下皇孙吗?她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嫡妻,万众瞩目着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却不过是一个爬床偷来,遮遮掩掩生下孩子的……李知珉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如今外边花开得好,要出去赏花吗?我拨个时间带你和七斤一起去赏花。”
赵朴真却摇了摇头:“七斤这段时间有些伤风,平时还好,就是早晨晚上风凉的时候,还有靠近香花的时候,鼻子会打喷嚏流鼻水,妈妈们都说那花儿粉儿的,孩子不好靠太近,因为那鼻腔和气管嫩着呢,受不住,得多养养,多晒晒日头,身子强健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