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海堂愣了下,目光和他对了下,将那屉蒸鸡放了回去,道:“是。”
公孙刃一贯总是冷漠孤僻的样子,如今脸上却带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可以看看吗?”
禤海堂顿了顿,真的将腰间的鲨鱼皮套中的三棱刺拔了出来,只见幽黑暗沉的一把匕首也似的武器,约莫一尺长,有着三棱锋,看着并不太起眼,公孙刃却十分仔细地看了又看,近乎一种欣赏和迷恋的目光:“好钢,做得好,这个扎进去,会放血吧?中了的人,基本很难救回。”仿佛不是在说一样凶器,而是在赞美这杀人的功能一般。
禤海堂轻轻咳嗽了声,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赵朴真,低声道:“海上难找大夫,这个对凶残的海盗有用,基本上扎中要害,那海盗也就废了,能去掉一人是一人,这样咱们才能活下来更多的人。”
公孙刃道:“一寸短一寸险,这个近身才好用,也还是很凶险,一不小心被人反手刺伤,若是用长枪上扎上这个三棱刺刀头,可能好些。”
禤海堂点头道:“海上咱们的人一般用三叉鱼叉,带倒刺的,和这个异曲同工,这个只是我如今随身携带着防身罢了。”
公孙刃好奇道:“鱼叉?会太重吗?用不久吧。”
禤海堂笑道:“还行,平日里叉鱼,水手们倒都有一把子力气的。”
公孙刃点了点头,将那三棱刺递给禤海堂,伸手去,也是轻而易举地将那屉蒸鸡端起来:“要等人?不如到我们隔壁那边去,喝点酒,聊聊海上的事?我大哥也有兴趣。”
禤海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就叨扰了——我车上有腊好的鱼和两坛子极好的蜜酒,我去拿过去。”
就这么一来二去,禤海堂居然和公孙家两兄弟都说上了话,之后每次禤海堂送白英过来,便在隔壁公孙家的院子里坐下来,吃着赵朴真这边送过去的精致小菜,就着他自己带来的上好腊鱼、烧鹅以及好酒,三人小酌着,天南地北的聊,都是走过不少地方的,交谈起来居然分外相投,俨然倒成了极好的酒友。
赵朴真有时候听他们说话:
“海盗主要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亡命之徒,不分地方的,红毛的,倭人,还有我们大雍的,其实都有,其实他们不大招惹我们白家的船,不过在海上,最危险的不是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