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一个人啊,早就知道的事实而已。
他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冷笑,没人知道,他是最为疯狂的赌徒,一无所有,没有赌注,却将自己的全部都押上了这场天下之主的赌台上。
有时候他觉得他其实很像父皇,骨子里就有着疯狂的血缘。
第二日,应无咎带着两个兄弟到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为了害怕吓到人家,三人专门换掉了那一身煞气的装束,个个都穿了一领青衫丝袍,戴了太平冠,看着总算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敲门没有反应,却应手而开,应无咎试探地问了句:“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却并无反应,应无悔嘀咕了句:“该不会缓兵之计,然后合家逃跑了吧。”
应无咎黑了张脸,应无誉推了下应无悔,低声道:“大哥好不容易愿意谈婚事,你就别裹乱了。”
三人走了进门,掀了门帘,便看到赵朴真端然坐在正堂,看到三人,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三位应将军请。”
她已经不是医童妆扮,而是挽了望仙髻,淡扫蛾眉,轻点绛唇,穿了高腰袄裙,广袖曳地,腰间佩玉,腰杆笔直,气度雍容,望之自有一股清华高贵之气。
应无悔张开了嘴巴:“乖乖,大哥果然好眼光,还真是个绝色的。”应无咎微微呆了下,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轻喝道:“不得无礼。”
他端端正正施礼道:“不知小娘子的父兄长辈可在?应某今日特来拜访,还请贵家长辈出来一叙。”
赵朴真微微欠身回礼:“奴家赵朴真,京城秦王府正六品侍诏,自幼入宫,并无长辈在此。”
应家三兄弟脸色齐齐变了,应无悔按着腰间藏着的腰刀,警觉后退,看向窗外,应无誉则轻喝:“秦王?他设此陷阱,诱我等来此,有何意图!”
唯有应无咎不动声色,却双目如电,直视着赵朴真,赵朴真面色不变,安然道:“三位应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与诸位将军相逢,全属偶然,昨日我与家主人有事微服私访,却路遇三位将军,为着避嫌,未曾表露身份,没想到妾陋颜却得了将军青眼,遣媒上门,正好我家主人正探得一桩密事,因着本是偶然访得,又没有兵丁在手,因此并不想多管闲事,然而昨日刚巧正好遇见几位将军,我家主人想着,能与诸位将军结下这桩善缘,也不错,因此留下奴婢,为三位将军通风报信,至于做不做,则全凭三位将军做主。”
应无誉笑了声:“好个巧舌如簧的刁婢,我等边军将领,你家主人蓄意结交,只怕居心不良,传说秦王平庸无能,昨日却力开强弓,箭术如神,此中怕是有诈,我们岂会上你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