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我心情不好”这五个字,白熙熙何尝看不出来,白令令其实并非是个喜欢悲秋伤怀的人,他活得欢乐、逍遥、自在,更不喜欢被困于宫廷,他喜欢潇潇洒洒地来,潇潇洒洒地去,可是在凤青梧回到金陵之后,他却入了宫廷。
有些事情,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或许当初白令令答应入宫廷的时候,他还并未对凤青梧起多少心思,可是凤青梧那样的女子,漂亮、聪慧、机敏,拿得起、放得下,她耀眼得就像天上的太阳,任谁也无法掩饰她的光芒,有这样的女子成日在自己的眼前晃荡,旁的女子哪里还能入得了眼?
处得久了,心思不知不觉就深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收回心思,已经晚了。
“哥,等回到金陵,你便离开殿下吧。”白熙熙说。
白令令低头望向她,在白熙熙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表情陷入了短暂的茫然,好似没有听懂白熙熙的话,可很快他又清醒过来。
“等回到金陵,她也不会需要我了。”他说。
他一直都知道他为何会被派到凤青梧身边,若他不是九阶箭手,可以保护凤青梧的安全,他根本不可能被女皇挑中,说明白点,其实他只是凤青梧的护卫。
他与凤青梧,就像奴才与主人的关系,所以他称呼凤青梧的时候,须得用敬称“您”,而不是“你”,在身份上,他始终低凤青梧一等。
不像陆珩,大燕皇室宗亲,大燕最年轻的丞相,能与凤青梧平起平坐。
白熙熙忽然觉得很是伤感。
青山有意,绿水无情,她崇尚自由的哥哥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以前总是别家的姑娘爱他而不得,现在终于轮到他爱而不得了。
白熙熙沉重地拍了拍白令令的手臂:“哥,天道好轮回,苍天总是不会饶过谁,你想想,许是你恶事做多了,以前惹了太多姑娘伤心,才会有此报应,倘若从今日起,你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再也不拈花惹草,凭白惹得别家姑娘伤心,指不定还能遇见一个更好的姑娘。”
白令令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是这么安慰哥哥的?”
白熙熙捂着发疼的额头,哀怨地看了白令令一眼,唉声叹气道:“我嘴笨啊,但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回到金陵后就离开殿下。”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该离开的时候就该潇洒地离开,才不至于惹人嫌。
然而,白熙熙却听白令令道:“若我非要得到她呢?”
白熙熙眼眸倏地大睁,不可置信地望着白令令,她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恐慌来,望着白令令不知何时冷沉下来的眉眼,半晌没有接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