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白芷忽然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同了。
他们说的都是寻常事,可说可不说,屋里的气氛很宁静,在这个深夜,许多人都已经睡沉了,可是他们却并没有闭口的意思。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可名状的难舍难分。
白芷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客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薇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白芷抬手去接药碗,陆相时却自己接了:“我自己喝吧。”
他把药碗放到木椅边的茶几上,刚熬好的汤药还很烫,她拿着白瓷勺轻轻搅动着,那手指纤长白皙,袖间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在烛光下仿佛能反光似的。
陆珩的眸光在那手臂上停留了片刻,又生生地偏过头去。
他喉结轻轻地滑动了下。
“我知道您事务繁重,但是还是应当注意身体啊,您这般熬下去就是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的,”陆相时忧心冲冲地说,“您身边到底是缺个能管着您的人。”
可陆珩却好似并未听到她说什么,他面色有些不自在,起身道:“夜深露重,你喝完药就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陆相时:“……哦。”
她觉得陆珩的态度转变得有点快,好像忽然之间他就不高兴了,是嫌弃她管得太宽了?可她说得也没错,她着实怕他熬坏了身体。
陆珩抬脚就往外走,他脚步飞快,眨眼就出了半月居。
陆相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委屈。
再想到那个梦,只觉得一阵心酸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的鼻尖忍不住都酸涩了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姑娘,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吧。”白芷低声问。
陆相时应了声“好”,不敢再多想。
陆珩回到望月居,径直进了浴房,二月的天气还很冷,他把自己沉进冰冷的水里,微微闭上眼睛,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女子软软糯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