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宫女已经死了,”陆珩沉声道,“应是事先便服了毒。”
陆相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白熙熙的目光在陆珩和陆相时身上流转片刻,后又垂下头去,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场夜宴陆相时原本只是想去走个过场,没成想竟然过得心惊肉跳,待在崇阳门上了回府的马车,她还后怕得很。
白熙熙说那毒是为了害她,破坏两国邦交,可为何她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是那宫女主动给她添酒,若那宫女想害的人不是她,为何会主动给她添毒酒,可若那宫女的目标是她,又是为何?
杀她?为何?
车帘陡然被人从外面掀开,陆相时瞳孔一缩,吓了一跳,看清是陆珩后,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坐到车厢上,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陆珩定定地瞧了她一眼,而后坐进去。
车厢内光线昏暗,陆相时皮肤本就偏白,这会儿正沉浸在后怕之中,脸上更是白得透明,陆珩心疼,温声问:“吓着了?”
陆相时凝眸望着他,马车轱辘辘前行,车厢随着车轮摇摇晃晃的,冰冷的车厢让她觉得越发冷寒,手脚都快没了温度,她嘴唇发白。
陆珩似乎看出她冷,将外衫脱下来想给她披上,陆相时挣扎了下,想推拒,陆珩却不容许她拒绝,强行用外衫将她裹住。
“你别怕,今日之事,只是意外。”陆珩哑声说。
他也害怕得很,若他不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她,不经意瞥见到那倒酒的宫女在倒酒的时候刻意旋了酒壶的壶盖,他是不是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杯毒酒喝下去?
陆珩心尖猛地一颤,握住陆相时消瘦双肩的手不由地就重了力道。
两人离得近,呼吸近在咫尺,鼻息间有她熟悉的属于陆珩的味道,她在后怕之中悄悄红了脸,可想到陆珩心中另有所爱,那份羞涩又转瞬褪去。
她伸手将陆珩推开:“我没事,十三叔不必担心。”
她满眼疏离,态度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陆珩僵了僵,继而收回手,徐徐坐回去,他忍不住苦笑,他与她,到底是生分了,反倒是他,总是纠缠。
那一杯毒酒,让他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