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陆珩笑容有点发苦,“怕是已经睡了。”
黄杞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也不敢多问。
陆珩回到定王府时已经是深夜,府里的长廊上点着灯笼,烛光悠悠,夜风寒凉,他先回望月居拿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将檀木盒藏于袖中,然后出了院门,入内院的垂花门。
垂花门已关,他轻轻敲了敲,守门的王婆婆帮他打开门,见是陆珩,躬身道:“十三爷,都这么晚了,您才回来啊?是去给王爷和王妃问安吗?”
“嗯。”陆珩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您真有孝心,不过王爷和王妃应该已经睡了。”王婆婆道。
“无碍,我在外面磕个头就回来。”他轻声道。
陆珩到了正院,夜深人静,正院的门已经关了,门外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敲门,转身走上长廊,长廊上夜风冷冽,他沿着长廊慢慢走,不多时便到了水榭。
再往前,便是陆相时的半月居。
陆珩忽然顿住了脚步,不再往前,再往前,就逾矩了。
他在水榭旁边的满芳亭里坐下来,手不由地伸入袖中,指腹轻轻地磨蹭着那个檀木盒,颇有点遗憾地想,也只能如此了,只能明日再给她了。
他苦笑。
耳边忽然传来衣袂的响动声,陆珩沉眼,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谁?”他冷声道。
昏暗的夜光下,衣衫单薄的陆相时从长廊木柱的另一侧探出一个头来,眼睛骨碌碌地望向他,轻而又轻地不确定地唤了声:“十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