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盯着马沙,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逆反期,嗯哼。”
马沙稍微犹豫了一瞬间,然后跟着点头:“对,逆反期。”
他其实慌得不行,因为眼前这货一直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套了话,或者找到了逻辑漏洞。
这时候,猎魔人说:“我女儿也是,叛逆期。”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食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画着圈。
“完全彻底的叛逆期。
“偶尔我没有公务,好不容易早回家一次,她会用看垃圾的嫌弃眼神看着我。我老婆至少还会阴阳怪气的说两句,比如‘送快递的总给我抛媚眼因为人家以为我是寡妇’。
“可我女儿连话都不想和我这当爹的说。
“我时常想,如果我能少点公务,多点时间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也许就不至于这样。”
猎魔人停下来,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马沙,仿佛他刚刚提了个问题,正在等待马沙回答。
尽管他刚刚说的全是陈述句。
“可惜啊,这个如果不成立,知道为什么吗?”猎魔人身体前倾,来回盯着马沙和杜梅岚,“因为我非常非常擅长狩猎邪魔外道。”
他抽了抽鼻子,这让马沙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他那酷似外国人的鹰钩鼻上。
“不夸张的说,”猎魔人放慢语速,声音低沉沙哑,“我能闻到那些邪魔外道的味道。我能靠味道分辨出来,这个是法拉第学派,这个是弗兰肯斯坦学派,这个是达尔文派,哦,还有这个,这种打孔铁片上擦下来的铁屑味,是巴贝奇学派!”
猎魔人娓娓道来,叙述不紧不慢,但言语间透露出一种病态。
——啊,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马沙想。
“你刚刚肯定在想,‘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