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这一桌,贾赦理所当然的坐了上位,原本以身份尊贵论。
待饭菜上齐,碗筷摆正后,贾母在上桌发话,道:“今年出了那么些事,没了不少人,东府的家业也没保不住,原本我心里还凄慌着。祖宗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才留下来的家业,却在咱们手里没了,我就是死,也没脸去见国公爷哪。虽说我就是内宅里一个眼花耳聋不怎么管事的废老婆子,可总觉得还是要担一份罪过。可没想到,否极泰来,一转眼,元春却成了太子妃,太子殿下亦是亲近咱们,这一桩喜事哟,来的我都有些头晕。”
众人纷纷笑出声来,凤姐儿捧着一碗御田碧梗米单给贾母后,高声笑道:“这都是托了老祖宗的福,要不是老祖宗将用也用不完的福分舍了些给我们,贾家哪有这样的喜事。”
贾母闻言,一张嘴笑的就合不拢了,绷不住笑啐道:“你也是没面皮的猴儿,咋的和我这老婆子扯上关系了。”
凤姐儿大笑道:“若不是老祖宗教的好,太子妃怎会如此受宠。”
贾母愈发大笑,不过到底老成许多,很快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嗔笑凤姐儿道:“你不用来哄我。”
凤姐儿闻言,笑道:“老祖宗这就不知了,此便是我的计谋,若是不巴巴儿的去哄老祖宗,老祖宗怎肯将福气舍一缕给我,说不得以后,我也得个诰命夫人来。”
贾家姊妹们闻言,笑的直打跌,贾母大笑了回后,又爱怜的看了她一眼,举起酒盏将黄酒一饮而尽,笑骂道:“给给给,都给了你去。”
闹了一场,回过神的贾母笑道:“凤丫头,瞧你这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得空帮着你二婶子去理理。”
王夫人见状亦是开口道:“这几日来整饬东边的院子,可是劳累许多,若是凤丫头来帮衬一二,那定是极好的。”
凤姐儿眼神一动,苦巴巴地说道:“怎得劳累活都归了我,莫不是我就是个劳碌命,罢了罢了,劳碌命做劳碌事呗。”
众人闻言笑声一片,贾母摆了摆手,嘱咐道:“这院子一事可得办的妥当,该置办的都置办起来,一应家伙事都准备齐来,莫要省银子。”
凤姐儿刚想大包大揽,却不想贾赦竟哼了声,道:“母亲,仔细着些,莫让别个人把这份家业贪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人面色骤然一变。
贾母面色一下寡淡了下来,道:“你在说哪个?贾家的家业,是我老太婆都贪了去?”
贾政拧眉,王夫人更是一脸木然,显然极为不悦。
荣国公府是二房在管家,贾赦还能在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