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院后,一条大甬道对面,有三间小抱厦。
谷/span屋内绘金和丰儿还在哭着,见到贾母等人进来,都没有起身相迎。
贾母等人这会儿也怪罪不上,上前看了看,皱眉问道:“太医怎还没来?”
正说话间,前面传话进来,说王太医来了。
探春等人忙去了耳房暂避,贾母、王夫人,倒不必,凤姐儿年轻,所以也拉下帷帐来,只将一只手臂放在脉枕上。
未几,有婆子引了中年太医来,先见过贾母、王夫人两人,然后才开始诊脉。
听了有一盏茶功夫后,王太医问道:“贵府奶奶近来可是动过大怒?肝火烧的忒旺了些,心脉都受了损。原本底子就有些虚,疲劳太甚,耗损的狠了,积劳成疾。两边加一起,也就凶险起来。”
贾母闻言面色凝重,耳房里听着的探春等人,也或叹息或怜惜或同情,唯王夫人,依旧面色淡淡。
一旁的鸳鸯见贾母失神,便主动询问道:“太医,二奶奶这病,可要紧不要紧?”
王太医摇头道:“先开一副药罢,若是能将高烧退下去,也就不当紧了,好好将养上二三月,总能将元气补回来。”
他没说若是高烧退不去该怎么办,但大家心里却都明白。
等王太医开了药方,到厢房暂歇,贾母打发人立刻去抓药熬药后,再转过身来,脸色已经极难看了。
贾母虽也十分怜惜凤姐儿,可不愿再去折腾贾琏,思索片刻便对着王熙凤说道:“凤丫头,眼下不是给你出气的时候,等你身子好了些,我让琏儿给你赔罪,你可先缓缓罢!再说都是那霪妇引诱的……”
王熙凤闻得此言,亦是毫无办法,虚弱道:“有劳老太太了。”
话罢,王熙凤对贾母、王夫人道:“都是我的不是,竟劳老太太、太太来看我……”
贾母落下泪来,道:“你这孩子,纵发生了那样的混帐事,你想打想骂容易,何苦糟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