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旷的旋转楼梯中只剩下我的高跟鞋一次次踩踏在石阶上、以及卡塔库栗靴子后跟金属齿轮装置的‘咔啦咔啦’声。
“你可以不用非要送我,”我猛地回头说,一抬头却只能看到他膝盖上方的大腿,“我认路,能找到我自己的房间。”
他环着手臂,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妈妈让我送你回去。”
我挫败地后退倒着下了几阶台阶,自己好像在和一个机器人交流,知道我不可能把卡塔库栗劝走,只好任由他像一个幽灵一样跟在我后面。
又过了几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突兀地停下了,不过身后的男人井不惊讶,或许他用见闻色预见到了。
然而下一秒,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动作,卡塔库栗就惊讶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没有理会他的震惊,我自顾自地脱掉了高跟鞋,终于把双脚从这种反人类设计的畸形鞋子中解放出来,我露出一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本来我就不喜欢穿这种麻烦又不舒服的鞋子,能穿着来还楼上楼下得跑来跑去,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怎么?”我挑眉看着卡塔库栗,他眼里惊讶的神色还没有来得及消失,“我刚刚告诉你你可以不用送我的。”
他瞪着我没说话。
我心情颇好,甚至光着脚在石阶上动了动解放的脚趾,既然他没什么话要讲,我耸耸肩、直接弯下腰,两个手指勾住高跟鞋的后系带,拎在手里打算继续下楼。
“你的脚底可能会受伤。”卡塔库栗突然这样说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薄薄的黑色丝袜确实没有什么保护脚底的功能,但我实在是不想再把我的脚塞回这个可怕的恨天高里去。
“那只能说明城堡太高了,如果矮一些或者不在顶层开茶话会的话,这会儿早就到房间了。”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他没接茬,短暂地思索之后,再一次拎起了我小裙子的后领——用食指和拇指捏起来那种。
“喂!放我下来!”我不满地挣扎,但又生怕力气太大把裙子扯坏了。
“你可能会伤到脚底。”他换一种不同的语序又把那句话重新说了一遍。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们家的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人拎起来?”我向脖子后面摸索过去,却只能满手抓住他的一个手指。
卡塔库栗没有回答,他把我拎到了他眼前,我看着这个永远都紧皱眉头的男人,挫败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这可是你们的衣服,你弄坏了可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