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灯熄了,阴暗的实验室走廊只有外边的路灯照亮,橘黄的光,有些刺眼。顾放为右手无名指关节处刮破了,大约是在实验台上磕的,暗红的血冒出来,顺着指尖滚落。
擦一下擦干了,没过一会儿又落了下来,淡淡的血腥味飘散。
此时此刻,他那张比任何人都要精致锋利的面容中也添上了几丝不羁,发型也乱了起来。
鹿行吟说:“去医务室买点创可贴吧。”
顾放为:“不去。”
鹿行吟很好脾气地过来,拉拉他的袖子:“哥哥,去嘛。”
顾放为:“……”
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地跟他走了。
他身上没什么伤,一个是指节自己挫到了实验台,被刮下来小半块皮,一个是手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刮青了。
鹿行吟认真地找医务室买创可贴和碘伏。医生看顾放为的伤出血多,伤口深,本来想推销紫药水,被鹿行吟很坚定地拒绝了:“不要,就要碘伏。创可贴不要防水的,就要最普通的那种。”
医生不断抬眼看他们——鹿行吟白白净净,旁边顾放为又像个凶神,这一好一坏的组合实在是有点新奇。
“为什么不买紫药水?那是什么,看着像甲紫。”顾放为说。
他对他们这一代乡镇农村卫生条件下产生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了解,鹿行吟“嗯”了一声,说“是甲紫,我们这边叫龙胆紫,是收敛伤口的。如果感染了,用那个东西,感染会闷着越来越厉害。你的伤口今天碰了灰,不要用那个。防水创可贴也是,太闷,对伤口不好。”
他对这方面的事很有研究。
两个人出了医务室,就在路灯下的花坛边坐下,鹿行吟拧开碘伏给他涂药。
药水点上去后,伤口仿佛被虫蚁啮咬的疼。白团子温软白净的脸颊就在眼前,垂下眼,认真又温柔的样子。
顾放为突然心底一动,轻声问:“……你是生过多少次病,对这些这么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