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为微微一怔,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也这么晚了,一时间说不完。只有一点,思风。”
他特意咬字,叫了他原本的名字,仿佛这样的称呼可以凸显某种刻意的边界感。
鹿行吟安静听着。
“你没有在躲哥哥吗?”顾放为轻声问。
鹿行吟瞅着他,说:“没有在躲哥哥。”
又说:“喜欢哥哥。”
“……”就这么一句话,顾放为觉得自己头皮又要炸了——倒不是之前被男生追求时的那种炸法,而是浑身上下仿佛被一道闪电批过。眼前的鹿行吟不声不响,居然还是个顺口就能随时表白的主,说完还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好似什么坏事都没干——要命!
这个弟弟,路数还挺野。
顾放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鹿行吟已经弯起了眼睛,乌溜溜的眸子里尽是坦荡。
他走过来,修长、冰冷的指尖往他兜里碰了碰。
顾放为一僵,随后就见鹿行吟退后一步,又冲他笑着,挥挥手:“太冷了,哥哥你先回去吧。”
顾放为下意识地碰了碰兜里的东西,尖锐、微微发硬的塑料包捏入手中,还带着体温余热。
是一包感冒药,深绿色的包装袋,薄荷油与金盏银盘微苦带甜的气息一并涌上。医务室里最廉价的药剂,受凉了降温了,每个人都习惯性地喝一包。
他从小身体好,爱好又是滑雪和射箭,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压根儿看不上这些学生间的小东西,但不知为何,现在这么小一袋小东西放在兜里,却仿佛是一个烫手山芋,几乎让他捏不住。
鹿行吟带着沈青云回宿舍。
他这里没有多余床品,剩下几个人拼拼凑凑,抹黑送来了干净的床垫被褥枕套等东西,连洗漱用品都很神奇地凑齐了。
东西送到了,其他人也舍不得走,沈珂一个人是女生,他们还商讨了一下作战计划:“大本营就先定在鹿行吟这里,沈珂你有手机,我们开着电话讨论,你那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