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梨安琳塞达依,说您指的人不是阿格玛。不可以是他。在这怀疑和混乱的时刻,梨安琳发动了攻击。她没有动,只是用唯一之力向阿玛丽莎抽打了一下。阿玛丽莎倒吸了一口气,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般,梨安琳撅起的嘴唇露出了微笑。
这是她独有的孩提花招,是她最早学会的唯一之力技能。初学者总管发现之后,立刻禁止她再用,但是对梨安琳来说,这只不过意味着她要对那些妒忌她的人隐瞒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而已。
她走上前,托起阿玛丽莎的下巴。支持着她的钢铁意志还在,只不过,变得软了一些,只要用力合适就可以改变它。阿玛丽莎的眼角流下泪水,在她的脸颊上闪闪发光。梨安琳让房间里的火都恢复了正常;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了。她的话语也柔和下来,但语气仍然像铁一般刚硬。
女儿,没有人愿意看到你和阿格玛被当成暗黑之友推向人群。我会救你,但你必须帮我。帮-帮你?阿玛丽莎双手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十分迷惑,梨安琳塞达依,我不明白。这一切都如此这一切都这花招并不完美;梨安琳无法用它强迫任何人按照她的意思做事虽然她曾经试过;噢,她曾经多么努力地尝试过。但是,她可以把对方的心防打开到足以支撑她观点的程度,令对方想要相信她,在这世上最想要做的事就是相信她所说的都是对的。
服从我,女儿。服从,并且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没有人会说你和阿格玛是暗黑之友。你不会被赤身裸体地拖着游街示众,不会遭受众人致命的厮打,不会被驱逐出城。我不会容许这些事情发生。你明白了吗?是的,梨安琳塞达依,是的。我会照您的吩咐做,并且诚实回答问题。梨安琳直起身,低头看着另一个女人。阿玛丽莎留在原处,跪着,她的表情就像孩子般顺从,就像一个等待安抚、等着接受更有智慧更强大的人的帮助的孩子。这就是梨安琳想要的。她一直无法理解,为何艾塞达依满足于一个简单的鞠躬或者屈膝礼,而国王和女王却能接受男人女人的跪磕。有哪一个女王的力量能与我相比?她愤怒地扁起嘴,阿玛丽莎打了个冷战。
放松,女儿。我是来救你,而不是惩罚你的。只有那些无可挽救的人才需要惩罚。我只需要你对我说真话。我会的,梨安琳塞达依。我会的,我以家族和荣誉发誓。茉蕾带着一个暗黑之友来到法达拉。阿玛丽莎太害怕以至于忘记了惊讶。哦,不是,梨安琳塞达依。不是的。那个男人来得迟一些。他现在关在地牢里。你说,迟一些。但是,她经常跟他说话,是吗?她经常跟这个暗黑之友在一起?只有两个人?有-有时候是,梨安琳塞达依。只有几次。她想要查出他到这里来的目的。茉蕾塞达依是梨安琳猛地抬起了手,阿玛丽莎把下面的话都吞回了肚里。
陪同茉蕾的有三个年轻男子。这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到过他们的房间,但是找不到他们。我-我不知道,梨安琳塞达依。他们看起来很乖。您当然不会认为他们是暗黑之友吧。不是暗黑之友,不是。更糟糕。到目前为止,比暗黑之友还要危险,女儿。整个世界都因为他们而陷入危机。必须找到他们。你去命令你的仆人搜寻整个堡垒,还有你的那些贵妇,还有你自己,都去。搜查每一条细纹裂缝。你必须亲自去监督。亲自!而且,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除了那些我同意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不可以。这些年轻男子必须被秘密带离法达拉,秘密送往塔瓦隆。绝对的保密。遵命,梨安琳塞达依。但是,我不明白为何要保密。这里没有人会妨碍艾塞达依的。黑结,你听说过吗?阿玛丽莎的眼睛几乎跳出眼眶,她向后退去,举起双手像是要抵挡袭击。这是荒-荒谬的流言,梨安琳塞达依。荒-荒谬。没-没有侍-侍奉暗黑魔神的艾塞达依。我不相信。您必须相信我!我向光明发-发誓我不相信。我用我的荣誉和家族发誓梨安琳冷冷地听着,看着另一个女人剩下的最后一丝力量因她的沉默而流失。人人都知道,对艾塞达依提到黑结会激怒她们,令她们非常愤怒,更不用说那些敢承认自己相信黑结的隐藏存在的人了。
在这以后,原本就已经被她那小小的孩提花招削弱了意志的阿玛丽莎将会像她手中的粘土一般。只需再一次的打击就够了。
黑结是真的,孩子。真的,而且就在法达拉的城墙里。阿玛丽莎跪着,张大着嘴。黑结。同时是暗黑之友的艾塞达依。这几乎跟听说暗黑魔神亲临法达拉堡垒一样可怕。可是,梨安琳不会就此罢休。你在走廊里经过的任何艾塞达依,都可能是一个黑结。我可以发誓。我不能告诉你哪一个是,但是你将会得到我的保护。只要你行走在光明中,并且服从我。我会的。阿玛丽莎嘶哑地回答,我会的。请您,梨安琳塞达依,请您说您会保护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们我会保护值得保护的人。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女儿。你只需要考虑我刚才命令你做的事。那样就够了。世界的命运都在此一举,女儿。其他的事你必须忘记。是的,梨安琳塞达依。是的。是的。梨安琳转身走过房间,直到房门之前才回过头看。阿玛丽莎仍然跪在地上,仍然紧张地看着她。起来吧,阿玛丽莎女士。梨安琳装出高兴的语气,自觉语气中只有一点嘲弄。居然喊她做姊妹!她如果去做初学者肯定捱不过一天。却拥有下命令的权力。起来。阿玛丽莎缓慢机械地站起来,像是手脚已经被捆绑数个小时一般。当她终于站直后,梨安琳说话了,语气中完全恢复了刚硬。如果你令世界失望,令我失望,那么你将会妒忌地牢里的那个暗黑之友。从阿玛丽莎的表情看来,梨安琳相信失败决不会是因为她不够尽力。
梨安琳把房门在身后拉上,忽然感觉到皮肤上一阵刺麻感。她屏住呼吸,猛地转身,左右打量灯光昏暗的走廊。空的。箭缝之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走廊是空的,然而,她很肯定刚才有人在看她。空荡荡的走廊里,墙上灯火之间的暗影在嘲笑她。她不安地耸了耸肩,断然沿着走廊离开。幻觉而已。没什么。
已经是夜晚了,在黎明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她接受的命令说得很清楚。
***无论何时,地牢里永远漆黑,除非有人带来一盏灯。然而,帕丹菲恩坐在床边上,脸带微笑盯着黑暗。他可以听到另外两个睡着了的囚犯在恶梦中喃喃自语。帕丹菲恩在等待着一件事的发生,一件他已经等了很久的事。太久了。但已经不需要再等。
通往外面守卫室的门打开了,灯光涌进来,衬出门口的黑色身影。
菲恩站起来。是你!真令我意外。他伸了个懒腰,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多么随意。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急速流动着;他觉得自己如果愿意试一下,完全可以就这样跃过堡垒的城墙。是一个给所有人的惊喜,呃?好吧,来吧。夜深了,有时候我还是需要睡一下的。当灯光照进牢房,菲恩抬起头,朝着那黑暗中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就在地牢天花板上面的某样东西咧嘴笑了。还没完,他轻声说道,战斗永无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