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德好像明白了,要杀他的人,只是想杀了他而已。
要杀他的人为了自己做的那些与善事比起来毫不起眼的坏事来杀他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对的,她就是要杀了自己。不管自己做了多少好事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她就是要杀了自己。不管自己被人多么称赞多么敬重多么依靠,她就是要杀了自己。
他早该明白的,就像是安度因和菲尔斯还有其他死得莫名其妙的家伙们一样,他们也是她杀的,多管闲事的家伙
耳边又响起了令人绝望的尖锐的鸣啸,匹练的银光,一往无前的威势。
疯子疯子疯子心中痛骂着,手中抵抗着,原来在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杀意面前,一切的说辞和抵抗都如此无力,挡不住生命即将陨落的事实。
最后一道银光呼啸而来,而罗伊德的剑和斧已经在忘记多少次的格挡中被震飞了,他已经倚在了墙上,无力地倚着,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道奔袭咽喉的银光越来越近,他想到了很多的东西,他始终无法理解这种纯粹的杀意。
那是一柄飞刀,散发的光泽,是银色的,银质的刀。
凯撒挡得住,他挡不住。
并不仅仅是因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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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咲夜推开了大门,看着死在她手上的人,罗伊德,这个恶毒的刽子手。马尔格瑞特城的毒瘤,肆意滥用他的力量的人。他的每一个罪名都经过严格的查证,真真是十恶不赦的该死之人,他现在软软地靠在墙上,咽喉上是一柄明晃晃的飞刀。
临终者的眼神让她非常在意——不光是这个人,之前的菲尔斯和安度因等人,这些家伙也有着该死的大罪过,但是临死之前,眼中却不是茫然和恐惧,而是这种混杂了嘲讽和鄙夷的冷然,让她有些不明白,也有些不自在。
之前她是毫不在意的,知道她遇到了一个叫做凯撒的家伙。
虽然偶尔会在某些观念上脱一下线,但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是非观和信念。
足以称得上是迷人的是非准则,他的原则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挡,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动摇,只有他自己能够怀疑自己,并在这种怀疑中弥补着心灵的隐蔽的漏洞,最终成长为一个让所有人都恐惧的可怕的战士。
仿佛像是天生就坚定的战士,假如没有那些让人无语的习惯和异性观念的话。
……说实在的,当野蛮人想到就做的行动能力和对年龄性对美丽女孩子的身体的强烈的好奇心合二为一时,那绝对是一个让人大大头疼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恕我直言,刚刚杀这个人的时候,你不止犹豫了一次,虽然隐蔽,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个人总是静静地出现,将所有埋没在斗篷之下,没有人知道这个斗篷下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者还是青年,是天使还是恶魔。
“那是因为我感到了不对劲。”十六夜咲夜冷声道,“他们临死前的眼神出奇的一致,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有冥冥间的声音告诉我,我忽略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