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随亦按着人脑袋的力度终于松开了,他无意识地开口小声骂道:“真是个疯子。”
他说的是陆执。
池矜献终于可以回身去看。刚才围在这里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散开,眼前视野极其开阔,他却怎么都看不见陆执在哪里。
陆家……池矜献第一次在心底直面这个字眼,心道,陆家就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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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谁也没吃成,陆执进了医院,景离秋和其他几个同学作为目击证人去录了口供。
池矜献再见到陆执的时候是在晚上。
他们一年半后初次见面的医院,以及病房。
还都是同一个,同一间。
陆执沉默地坐在病床上,医生正在低头给他换药。
他上半身裸着,肩膀上绕了一圈儿被染得血红的绷带,医生将脏了的绷带解下来,小心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可被换药的人就犹如没有痛觉,陆执脸上面无表情,嘴唇微微抿着,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有的只是戾气。
透过病房门上的那一小块儿玻璃,池矜献错眼不眨地直盯着里面的情景。
他没有推门进去,因为里面有其他人。
陆自声深蹙着眉头坐在另一张病床边沿,满脸凝重地盯着陆执身上的伤。
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兴许是太烦躁,现下又太静,陆自声觉得这股气氛怎么感受怎么都不对劲,不自觉地便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
香烟被叼在嘴边的那一刻,陆自声眉头稍有舒展,似是冷静了不少。
他抬手正要点燃火星,就被一道声音及时制止了。
“病人还在这儿呢,不适合抽烟。”医生不悦地斜了一眼陆自声,严肃提醒,“况且这里还是医院。”
后者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便将东西好好地收起来,不咸不淡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