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来走出窑洞,就看见士兵抓住一个女人,或许可以称之为女人,但那蓬头盖面的装扮,实在是难以分清性别。
此刻,她正在不停地挣扎,歇斯底里地喊叫,甚至张嘴去乱咬士兵。
但两者力气相差悬殊,所有动作都无济于事。
她只好伸长脖子望向窑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害怕、眷恋、恐惧、愤怒……
赵知来心有所感,不出意外,她是窑洞孩子的母亲,随即让士兵放开她。
脱离控制,那女人状若疯魔,一溜烟地跑进窑洞,走到孩子旁边,轻轻抚摸,呼唤。
孩子兴许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应该是饥饿所致,孩子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女人满眼哀伤,却又无能为力。
她只好拿出怀里的青草,嚼成碎末,放进破瓦片,和些水,捣成汁液,给孩子服下。
再伸出左手,拿着瓦片使劲划拉,开了口子,就对着孩子嘴巴,滴进去。
女人的动作太快,赵知来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他只好命令王双去控制住女人,再让赵雁绑带子止血。
看着女人竭力挣扎,注意到她露出的手臂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赵知来的内心像是猛烈撞击一样,震撼莫名。
在现代,他见过不少媒体上的难民,也被那些悲情画面触动。
他原以为,那些情况就是人间悲剧。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和那些比较起来,只有眼前才有资格叫作悲剧。
女人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言语,他从未想过人类能够做出这一步。
悲惨的世界似乎又被母爱带来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