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出身形,周通目光自他面上一扫而过,颓然道:“我们进去看看罢。”七绝阵既破,摩霓珠也已失去,这天香园再无隐瞒之必要,因此他虽见秦天跟在自己一干人身后,却已提不起心情堤防。
众人见周通神情颓丧,均不敢吭声,默默跟在他身后,秦天环顾四周,却见这天香园中奇花异种繁多,有许多品种均是楚界之上难得一见的大斗师品,即使以自己此时之见识,也有许多说不出名字,想来自然不是凡品,尤其是点缀于花草之中三三两两种植的数棵高大乔木更见挺拔俊秀,那树上结着的青红相间的果望去晶莹碧透,散发着熏人欲醉的香气,闻之叫人舌底生津,正是大荒异经中所记载的如何树实,这天香园的名字,倒也算得名副其实。这天香园中的元气充沛更胜外间,想来当是摩霓珠之功,只是秦天此刻细细查看,觉出此间元气虽极为充沛,隐约间却有涣散之势,心道:“摩霓珠已失,这天香园中聚集的天地元气只怕在一年之内便要散尽,到时只怕这园中大多异种便要就此凋零,也难怪明霞岛如此紧张这珠,只是这摩霓珠是当年魔宗宗主代代相传之宝,阿妙既为魔门中人,得知此宝在此自然不会放过,摩霓珠本就是我魔宗之宝,阿妙如此做实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情形明霞岛众人当然不知,只怕此事实难善后。”
他心中沉吟,众人已转过几个拐角,到了天香园的中心地带,却见一大片平整的玉石之上,一左一右立着两尊高有数丈的白玉雕像,这两尊玉像身着青色道袍,眉眼栩栩如生,神采飞扬,秦天细思当日师尊所见木易双尊形貌,竟与这两尊雕像一般无二,不禁暗暗喝彩,心道:“这雕像当真精巧绝伦,却不知是何人手笔?”
周通却知摩霓珠原本是托在木尊者手心之上,虽已知摩霓珠已失,此时亲眼所见,仍不禁胸中大震,一颗心沉到底处,众弟见他脸色难看之极,均是噤若寒蝉,一时间园内气氛凝重之极。
周通呆呆发怔,过了半晌,缓缓走到秦天身前,涩声道:“简少兄,此前蒙你将本派心法归还于我,又赐剑授艺于我几位徒孙,老朽足感盛情,在此多谢拉。”说罢,朝秦天拱了拱手,秦天一时不明白他此时说此话的含义,忙道:“不敢。”
却听周通继续说道:“说来惭愧,我明霞岛能在三洲四海各派之中容有一席之地,大半便是因为有此宝之功,我自知简少兄品性宽厚,既取了本派此宝,想有大用,只是这摩霓珠对于我派实是关系重大,便请少兄高抬贵手,将此宝归还于我罢?”
秦天呆了一呆,道:“前辈此话何意?”
周通目视秦天,缓缓道:“便请少兄高抬贵手,将摩霓珠归还本派。”
秦天暗生不悦,淡淡道:“前辈此话叫晚辈实是不解,我那位苏兄弟虽与我感情极好,只是此事我确是全然不知,那摩霓珠失窃与晚辈并无关系。”
易承戍听他将话说完,忍不住插口道:“我此时思前想后,方觉此事甚是蹊跷,你说此事与你并无关系,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秦天皱了皱眉,道:“前辈说此事有蹊跷,晚辈倒想听听有何蹊跷之处?”
木道亭咳了一声,道:“林兄弟别怪我们疑惑,我师弟所说确有道理。你与那位苏兄弟前脚刚至,不几日青宸派后脚便来,现下想来,倒似是事先约好了一般哩。”
秦天一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前辈的意思是此事是我与青宸派串谋而为?我与青宸派从无瓜葛,便在今日之前,我连青宸派这个名字都不知晓哩。”
易承戍哼了一声,道:“青宸派乃是瀛洲大派,你说你此前连名字都不知晓,怎能叫人相信?你此前将本派心法及镇派大斗师剑归还于我派,我那时心中便暗暗奇怪,现下想来,知你另有图谋,因此故意卖好于我派,否则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慷慨?”他听秦天对盗珠之事矢口否认,言语已越来越不客气。
秦天听他如此说,心中终于暗生怒气,心道:“师尊当年曾说这些所谓修炼正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那时还以为是他过于偏激,现下看来他老人家所说未尝没有道理,此人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言语间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当真是虚伪的紧。”冷笑道:“恕晚辈说一句不敬的话,贵派的心法大斗师剑,晚辈尚未看在眼里。晚辈若是事先知道前辈竟会做如是想,当初真当吝啬一些,也不致会有如此大的误会。至于那个什么青宸派,晚辈确是不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晚辈所说句句皆是实话。”
餐霞派几位晚一辈弟均不曾料到情形至此,面面相觑,木元平忍耐不住,大声道:“简大哥绝非是这样的人!”他素来不善言语,蓦地冒出这么一句,其他几位弟都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一句。秦天见他神色焦急,满脸质朴之气,心中不禁一暖,稍感安慰。
易彩林听木元平说出这一句,鼓足勇气,道:“爷爷,你们定是弄错了,简大哥为人甚好,只怕是弄错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