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轻轻叹息一声,神情中略有憾色:“我以前也是这类家族中的一员,不过,现在不是了”
秦天干笑一声,知道触到了白狼不愿提及的过去,立马打着哈哈道:“恩,那个,这船驶离望南码头也半天了,咱出去看看,这横江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说罢也不管白狼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出了仓房,大步朝船头走去
这条船其实是有完善的上层建筑的,不过那是船只管事人的地盘,平常旅者不能上去,秦天和白狼自然也就只能去底层的船头上看看风景了
宽大的船头上,已经有零散的几位旅客站在上面观赏风光,其中有一位极为扎眼,他正稳稳的站在船头那凸出的大圆球上,双眼痴痴,神色凄迷,整个心神仿若都陷入这波澜壮阔的横江之中
周围数人估计是沧澜人士,言语中对这人大为佩服,认定他是一个才高八斗,博古通今的文人骚客,无拘无束,四海为家,以浪迹天涯为己任,猜着猜着,几人都不禁对这样的境界心驰神往,几乎恨不能一齐站在那骚客的身边,领略下在那儿观赏横江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秦天神色古怪,看了看那站一个人都显得不够的圆球,又喵了喵身边这十数个骚人,心道明早这横江河上不会多出十几具尸体?
“啊”
突然之间,一声大呼似感慨,似悲鸣,却似小弟弟被疯狗咬着时那下意识的痛叫声,众人不由齐齐朝那发声者望去,正是那站在圆球之上的文人骚客
“难道他要吟诗一首?”秦天看着这个“骚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啊”
又是一声大呼,那骚人突然张开双手,仰面向天,高声吟叫道:“啊,啊,啊……我恨这天,恨这地,恨这横江”
说罢一个纵身跳入了江中,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围那“骚人”的十数名崇拜者顿时变色,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落差,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故作正经的撇撇嘴,低骂一声:“原来是个疯子”随后四散开来
秦天心中好奇,走进一看,忽而眼中一亮,那疯子站立的圆球之上竟然还用细针钉着一纸书信,上面书着大大的“遗书”二字,拆开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只见书信上这样写道
“吾苟活三十余载,添为家族长子,七尺男儿,本应提一旅之众,扫清寰宇,安定四合,以建不世之功,怎奈经脉郁结,斗气波难聚,迄今无有所就,今见朝野上下靡风盛行,逆臣当道,心实痛之,欲伸大义于天下,还世间一片清朗,却误信谗言,惨遭奸人所害,致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被迫遁逃他乡,数年蛰伏,今万事俱备,意欲回身沧澜,猛然亿起早已亡逝的妻儿,悲痛欲绝之下再无所恋,特留书一封,愿得此书者,往明月城吾老宅大树下挖出一个密盒,此间存有吾毕生心血,通其一卷者,受益终生切记切记”
韩越绝笔
看完这篇遗书后,秦天不禁轻轻叹息一声,也为那疯子多舛的命运而感慨不已,这个韩越的一生,简直就是一幕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