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天盘膝坐下后,他缓缓收回剑,将剑放在膝上,右手轻轻握着剑柄,向柳孤寒笑了笑。
柳孤寒瞳孔猛然收缩,脚步缓缓前行,与秦天保持有六步的距离,这正是他攻击的最佳范围。
旁观者都茫然看着这二人,柳孤寒进到距秦天六步左右时便止住不动,开始缓缓向左移动。而秦天竟然双目一闭,似乎打起瞌睡来,丝毫不将这已经杀死了三人的对手放在心上。
“这个柳孤寒目光敏锐,只要给他发现一处致命破绽,他便会全力攻击,世上不存在没有破绽的剑式,既然如此,我就给他十处二十处三十处的破绽,处处都是破绽,他反而难以选择。”
秦天想来想去,自觉无法破掉柳孤寒的剑式,也无法防备柳孤寒那穿心夺命一击,既是防不住,那干脆就不防,让他去为选择何处做为攻击方向去伤脑子。
柳孤寒绕着秦天转了两圈,明明秦天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明明只需一击便可以将他刺死,但柳孤寒这一剑就是无法刺出去。
“这小子敢大胆地坐在我面前,一定有他过人之处,他一点都不害怕,定然有极厉害的后手。我刺他心口?不,他眉间也毫无防备,那就刺他眉心?可他背后更是空空如也,绕到背后去刺他一剑?”
这世上任何一个剑士,在攻击之前都会考虑到尽量护住自己的要害,越高明的剑士,其保护自己的能力就越强。柳孤寒目光独到,最善于发现对方剑式护不住的破绽然后进行致命一击,可当他面对处处皆破绽的秦天时,却不知该选择哪里作为攻击目标。
仲裁屏住呼吸,这样奇怪的战斗,是这两日来他第一次见到的。秦天微闭双目端坐如钟,而柳孤寒则一圈一圈绕着他转,毒蛇一般的目光来回tiǎn着他周身要害,但那致命一剑却就是不递出去。
转了足有十圈,柳孤寒额角渐渐渗出汗水来,他那以目光视对手要害,看起来不费力气,事实上只有精气神力四合为一才能对对方造成压迫感,迫使对方慌luàn并luàn中出错。因此,这种方式也极耗气力精神,当他面对心志极为坚定的对手,不能压迫住对方时,所消耗的气力精神就更多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天心中默默诵着自己幼年曾读过的古书,柳孤寒不轻易出剑,是因为他一出剑则必然一鼓作气击败对手,若是自己让他迟疑不决,他凝聚的气力精神终有耗尽之时,那一刻,便是自己可乘之机了。剑技与兵法,原本是一理么。
“这小子露出这么多破绽,我究竟要不要攻他,攻他哪一处破绽好呢?”柳孤寒目光闪烁不止,他除去脚步以固定的节奏移动外,抱着狭锋剑的上半身纹丝不动,随时可以出剑。
他自己也觉得额头的汗水滴落下来,有些还沾着睫máo之上,让他眼前有些模糊。但他不敢眨眼,自己向前bī进,让对手处在自己攻击范围之内,也即意味着自己也在对手攻击范围之内。赛波动说了,八臂剑门剑技别的不值一提,但一个快字却是实实在在的,而这个叫秦天的更有一手极为神奇的剑式。
“记着,若是遇上西恩会长的弟子秦天,不要给他施展那一式的机会,若是让他施展那一式,你便只有战败这一后果了。”
赛波动不曾传他那神奇剑式,柳孤寒也不屑学,他以为自己的剑式便足够了,此次若不是为了参加英雄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赛波动的弟子。但现在,柳孤寒心中却有些后悔,那神奇一式究竟是如何施展的,自己即便是不学,先在赛波动那儿知晓些底细,也总胜过在这里猜想。
围观者早就哄声一片,敢来看柳孤寒斗剑者,都是冲着可能死人来的,知道他斗剑并不好看。但这二人一转一坐过了半晌,却一剑都没递出过,怎不让围观者大失所望,因此喝倒采声luàn糟糟响成一团。便是一直在旁注意,以防柳孤寒一剑杀死秦天的仲裁,也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果然不敢攻来,破绽太多,反而让他无从取舍了。”秦天心中暗想,自己这取险一着,虽然让柳孤寒暂时不敢进攻,但自己也无法攻击对方,只要自己一动,柳孤寒立刻便会做出反应,如今二人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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