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蝰还在劝说幻影，“回来吧，蓝曜不会伤害我的，真的。他早就发现你的存在了，你再在外面待下去会更虚弱的。”
蓝曜和阿斯兰都注意到了，幻影看似威武凶猛，实则已经有油尽灯枯之相。它只有头部是完好的，整个身子显得破破烂烂的，尤其是尾巴处，有大片大片的腐烂，有地方已经露骨。
幻影仍是不放心，依然对着蓝曜吐蛇信子。蓝曜也不恼，只是放缓了语气安抚黑蝰，“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只是不这么做，你似乎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黑蝰垂了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蓝曜主动退开两步，“黑蝰，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蓝星吗？”
“我……我想逃婚，我不想嫁给奥托·西斯特，我不想嫁给任何一个alpha！”
一旁的阿斯兰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蓝曜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是做什么？
有事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继续下去。或许黑蝰是憋闷了太久，一直处在惊惧中，也或许蓝曜和阿斯兰确实赢得了她的信任，她把全部都吐露了出来。
“……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为我和奥托订了婚，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每年我都会跟父母去祭坛，幻影就在那里，被重重锁链锁住。族人会从它身上萃取毒液，还有其他的东西，都让它很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深切感受到幻影的痛苦，而且，我能听懂它的话。族人喂给它一很恶心的东西，它不喜欢，可为了活命还是要吃下去。我有时候会偷偷溜进祭坛给幻影带点儿吃的。”
“幻影一直说想痛快地死去。我想放了它，却一直做不到。后来，那一年，奥托来我家做客，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有天晚上，他发现我在祭坛里和幻影对话，他就闯了进去，骂我是个怪胎，他也不喜欢我，却不得不跟我结婚。”
“那段时间，我快到发情期了，奥托离我太近了，受我的信息素的影响，他要……是幻影救了我，它挣脱了那些锁链，奥托拍晕了。幻影狂怒之下要吃了他，是我怕西斯特家族找我们的麻烦，对奥托试了催眠术，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又让幻影把他丢到了祭坛中间。”
“幻影拼了命才挣脱锁链，它已经活不长了。为了保存力，它缩小后伪装成我的抑制环。幻影丢失，族中一片惊慌，奥托·西斯特又被人发现躺在祭坛里。其实这么多年，我的族人都认为是西斯特家偷走了灵蛇，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幻影时日无多，我也受够了被人摆布的命运。”黑蝰低着头，镜片里满是雾气，“我主动报名参加蓝星的试炼，家族里以为我是为了西斯特……我要和幻影一起去死！”
“后来呢？”蓝曜问道。
“什么后来？”黑蝰抬起了头。镜片上的雾气已经让她完全看不到眼前的情况，可她能感受到蓝曜离她越来越近。这次，幻影没再做出攻击。
蓝曜轻轻取下了黑蝰的眼镜，赞叹了一声，“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