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微压下巴,直直看着她:“你知道睡觉是什么意思么?”
“知道啊。”
脸上写着‘这有什么不知道,傻子都知道’的表情,她声音清脆,“睡觉就是睡觉呀。”
指指他,“你。”
再指指自己,“和我。”
“两个人,一个床,你一半,我一半,晚上就不黑,不做噩梦不害怕。”
她歪头想了想,不知怎的,忽然蹦出一个词:“孤独。”
这是个深奥的词。
不太小孩子气,不太傻子。
沈琛不禁跟着她,稍稍偏头,“孤独?”
“嗯,孤独。”
小傻子似乎也惊讶于自己的新词汇,双手拍拍脸,迷迷糊糊的呢喃:“一个人不是孤独,晚上睡觉不孤独,酒醉了不孤独。可是,一个人酒醉了,不想一个人晚上睡觉,又没有人陪她,她就孤独。”
“就像生病在医院里,没有人陪你,你没有人爱,你孤独。是不是?”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沈琛看出来,真的醉了。
混杂的酒后劲最大,难怪今晚总说半傻不傻的话。
他又倒杯温水,她咕噜噜地一口气灌下去,然后大眼瞪小眼,十分期待:“睡觉吗?我们一起睡觉吗?”
“不,我不睡。”
沈琛收回杯,指尖拢了拢小孩乱蓬蓬的头发,“你上楼,洗脸刷牙,自己睡觉。”
“就我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