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眨巴着眼睛,嘴角翘起:“哟……你想对谁多点儿耐心?”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铁了心要糊他一脸。
“你啊,祖宗。”
她哼哼两声,颠倒黑白道:“你浪费了我的面膜。”
温岑知:“……”
陈熠宵出了楼道,远远听见躲在灌木丛中的流浪猫叫了两声。天空萧瑟,灰蒙混沌,他呼出一口冷气:“老子这辈子的耐心全耗在她一个人身上了。不急。”
车停在外边的路口,他摸出车钥匙,看见从对面漆黑的巷弄里走出来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留着一脸惹眼的络腮胡,打量着车身吹了声口哨,眼里泛着贪婪的光,嘴上叽里咕噜说着叫人听不懂的方言。
陈熠宵拉开车门,余光看见男人进了自己刚出来的那个楼道里。
或许是一楼二楼的租户,或许,是六楼的也说不定,他家姑娘隔壁。
太多种可能。
他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也没那么多意外发生,但想想林岁寒独自住在一间安全系数很低的出租屋里,就放心不下。
她住的六楼那个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现在却突然熄灭了。
陈熠宵心里猛地一跳,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照原路跑回去。
他手里攥着一枚房门钥匙,是刚才两人分别时林岁寒给的。
她想要自己租房,对拒绝他心存愧疚,努力想要表现得信任他一些,想对他敞开心扉,于是把备用钥匙送出去,这约莫是一种笨拙的示好行为。
她是极度矛盾的——
拼命想要靠近他,隐忧又深埋心底。
钥匙送你,新开的玫瑰也摘下来送你,最后一步,却不知道该如何走向你。
陈熠宵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甚至没有敲门,钥匙直接插入锁孔,砰地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