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宵松开她的手,看她时略略低头,桀骜沉静的脸上带着一丝认真:“你不用认识他们,别跟着混。”
他说:“林岁寒,你要做个好学生。”
晚上林振良不在,又是林岁寒看店。
虽然她更愿意留在唐家,但是自从书法特长考试结束、她顺利升入高中后,林振良就常叫她回来,说老是待在别人家里不像话。
林岁寒觉得无所谓,哪儿舒服她就去哪儿。
店里有张长条桌,桌面上压着块灰蒙蒙的厚玻璃,边缘磕碰出了许多小角,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全堆在上面。林岁寒收拾了一通,腾出一块地方来做作业。
到了晚上这个点,几乎不会再有生意。
头顶的白炽灯吸引了一圈小虫子,高高低低地飞着。
她写了会儿数学卷子,卡壳了,只好去翻书上的例题看一看,寻找新的解题思路。白天陈熠宵的话又在耳边冒出来,他说,你要做个好学生。当时她反问,那你呢?你是同门师兄,你得做出表率。
他们俩学渣居然聊到了学习,聊到三年后要考什么大学。
陈熠宵说得轻松,先定个小目标,就A大好了。
林岁寒吓得不轻,要知道,A大可是温岑知他们这种学霸的第一选择。她想啊,吹牛谁不会,A大就A大,三年后咱们还做校友。
笔帽习惯性地抵在额头上,她给自己戳出了一道红印子,想想A大,还是咬牙先把试卷完成,不会的先空着,做个记号,明天课堂上重点听讲。公式无论如何要背下来,不能总翻书,考试的时候都是闭卷。还有,错题集需要准备一本,同一道题错三遍,她就该骂自己是只猪了。
努力学习,认真营业,是林岁寒给自己暂定的人生规划。
时间逐渐在往秋冬走,私人小卖部经营了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有钱进账,她慢慢也攒下来一个小金库。攥着钱,她周末去店里买回来一盒心仪很久的水彩,关起门来,待在房间里一画就是一下午。
她没有系统学过绘画,没有人指导,就跟着视频自个儿瞎琢磨。从画下第一笔开始,她就被这个全新的世界所吸引。她不告诉任何人,像守着一个人独自挖掘出来的宝藏。她有时也自恋地觉得,兴许自己是有天赋的,不然怎么会坚持下来,而且越画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