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钱穆没有想到,最终给出分寸的竟然是对方,那记响亮的耳光,毫无疑问也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只是如果这里是无人场合,钱穆早已经含怒出手,纵然不杀死对方,也会将其一招击成重伤,以示惩戒。
但偏偏钱穆不可以。
因为这是在自家的庄园,并且还是在太子侍中的面前,钱穆可以联系青翼之锋将太子侍中的车队截杀于道上,但是对方如果真的到了他的门前,钱穆反而什么都做不到。
明争暗斗可以,能够瞒天过海当然也行,但是钱穆还真的不希望在公开场合和太子殿下彻底闹翻。
钱穆的心思回转如电,脸上的肌肤微微抽动,不是这位老人涵养功夫不好,而是在自己面前儿子公然受辱,涵养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
而还没等钱穆开口,轩轶自己已经回到了远处一动不动,似乎刚才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钱业自己凑上来和他的手掌相碰瓷。
少年脱下了刚才打人的右手手上的白色手套,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自己再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只手套戴上,似乎有点嫌弃刚才打对方的脸脏了自己的手。
“就像你刚才说的,君亲父子,伦常不悖。”
“所以两个大人说话,哪有你一个小孩子插手的份。”
这样说着,轩轶已经重新戴好了手套,刚才那只就随意扔在地上,他向着钱穆弯腰行了尊者礼:“在下冒昧替部长大人管教,还请大人恕罪。”
这如何能够恕罪,这如何不能恕罪?
钱穆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受到了最大的挑战,生平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而如此同时,一条白色的手套向着轩轶笔直掷了过来,飞向轩轶的胸口,手套原本是轻飘飘比羽毛重不了太多的东西,可是此时却如同暗器一般威势逼人,又快又准,带起风声。
轩轶回头,不动声色地接过那只白色手套,看了看便随手扔到了地上,而在他的对面,钱业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温文尔雅,目眦欲裂地望着轩轶:“无能鼠辈,我向你发出决斗邀请。”
“凭空偷袭算什么本事!”
轩轶笑了笑,然后看向钱穆:“这也是部长大人的意思了?”
钱穆目不斜视:“人生在世,活的便是一口气,犬子不堪受辱,在下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