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嗯”了一声,等她睡后,他就着灯火看了她的脸好半晌,没弄明白,她明明已做得甚好,却还道自己所做不多。
不过,待来年再做得好些?那他便等着罢。
张小碗是二月十八生的怀仁,生孩子那晚,下腹坠疼那时,她还算镇定,招手叫来了站一角的萍婆扶她去产房,当时坐着她身边的汪永昭等她站起后才站得起来,还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油灯,当时,他们的内屋一片黑暗,还是张小碗往外叫了七婆点灯进来。
怀仁是子时出生的,出生后,他大声啼哭,响透了屋子,张小碗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听得嘹亮的声音,当即就笑了。
待她醒后,从萍婆子嘴里得知,自孩儿出生后,除了让奶娘喂了一次奶,汪永昭便把孩子抱了手中,一直未离手。
“把怀仁抱过来,让看看。”张小碗吩咐了下去,但没多时,汪永昭便抱了孩子进了屋子。
大凤朝规矩,妇生产三日之内,男子不得入内,看得他进来,张小碗忙轰,“进不得进不得。”
汪永昭却是未理会她,嘴边噙着笑朝她进来,床边坐下后,抱了孩儿到她面前,“看看……”
张小碗一看,看着小儿那小鼻子小嘴唇还有闭上的眼睛,还有些发红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抬头看汪永昭。
“可有看到,怀仁的眼睛与嘴唇,还有鼻子,与得一模一样。”汪永昭说时,声音是慢的,但眼睛却亮得厉害。
张小碗看看眼睛根本未曾睁开,嘴唇与鼻子也没有长开的小儿的脸,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什么也不说,汪永昭看了她一眼,张小碗见状朝得他微微一笑。
汪永昭见她的笑脸里全是他的影子,当即便什么也未意再说了,只是把小儿放了她的身边,随即他压下了身,垂了她的身前,与她轻声地说道,“他叫怀仁,字子挚。”
张小碗看着他近眼前的脸,轻轻地点了下头,“知了。”
是真挚,挚诚,还是挚爱,与孟先生曾谈过书中字意的张小碗知道,这挚大凤朝也好,还是夏朝,就算是大凤朝南边的轩辕朝,这字都是极其重要的字,一般家根本不敢用上这个字。
听闻很久以前的时候,有位一统三国的先皇的字便有这“挚”字其中。
汪永昭用了这字当怀仁的字,这已是极大的胆大妄为了,哪怕是日后,汪永昭未必会告诉他这个儿子他的字,而她更是不可能把这字告诉给他。
现汪永昭说来给她听,无非是告诉她,她给他生的儿子有多珍贵,他是有多欢喜。
这便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