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他一脸忍耐的怒气,张小碗心道不好,她这时也摸不清他是怎么了,只得勉强地朝他笑了笑,叫唤了他一声,“老爷……”
汪永昭像是没听到这声似的,他掀袍在床边坐下,像是要发火,但过得一会,张小碗却听得他张口说,“你是如何回来的?”
张小碗没料他问得如此冷静,先愣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马车掉下了山,我无事,便爬了上来,后头便着了男装,一路快马而回。”
“你脖子上的金玦呢?”
张小碗听得他那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这时她莫名不敢看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金玦呢?”汪永昭却不放过她。
张小碗没有说话。
这时,汪永昭轻呵了一声,冷笑了起来,他如此笑着,那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笑道了几声,他突然止住了笑,森冷地道,“我给你的金玦呢?”
逼得无法,张小碗只得道,“当了,换了马。”
“当了,换了马?”汪永昭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翻,他把在她头上摘下的银簪子在袖中折成了两根,才再次忍下了他想立马杀了她的冲动。
他给她的生死金玦她当了换了马,那小儿给她镶着宝玉的银簪,却依旧妥妥地插在她的头发上……
这愚蠢的妇人啊,真是生生把他的心掰作了两半,让他疼得喊不出声来。
他汪永昭身为杀将一路闯了过来,就算如今那手段狠绝毒辣的皇帝也要敬他两分,他生平何曾这等窝囊过?
杀她,一日之间念起了无数回,一见到她的人,却又忍下了,忍得他的心口不断滴血,却还是忍下了。
他怎么就拿她没有了办法?何时如此,竟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