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拿了茶壶,朝怀善道,“去罢,泡壶粗茶过来,我与你父亲喝上半盏。”
“是。”对先生,汪怀善是恭敬的,他接过茶壶,便提了壶往那灶房走去。
他便走远,孟先生与汪永昭说道,“怀善虽颇有些顽性,但天资甚高,说来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汪永昭闻言微微一笑,转脸看向孟先生,“先生也与鄙人说这等话,想来也是有觉我亏待了他们母子。”
孟先生摇头,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他抚了抚须,叹道,“总兵大人何须出此言,天资慧敏者必自尊甚高,这小儿对你如此戒备,也因之你对他有所不喜,不是无因,总兵何须与亲儿介怀?”
汪永昭闻罢不再出声,等那小儿拿了茶壶过来,恭敬地倒了茶,端与了他与他先生,才面呈霁颜。
待到晚间,汪永昭沐浴完,去书房写了信令是江小山送去了家中。
待出了书房的门,回了卧房拿了他放在此的剑,欲要去那后院的空地练剑。
刚走至那通往后院的拱门,走上弯道,就听得不远处的空地那边传来了那妇人的声音。
只听那妇人轻轻柔柔地在说,“娘不是欲留他住在此,且不先说他是你的父亲,与道义上赶他不得,另道他教你的那些武艺,他便也算得上你的师父,来日就算你与他誓不两立,有你死我活这天,在这天之前,你便也还是要真敬他几分。”
“他算得上我什么师父?”这时躲至暗处的汪永昭听得那小儿竟如此不屑道。
“儿子……”月光下,在暗处的檐壁处探出眼睛的汪永昭见那妇人蹲□,拿过了那小儿的剑放至一旁,双手扶住了他的身,满脸肃容,“你刚操练的十二道剑法是谁教与你的?”
“我……”那小儿吱唔了一声,便不语。
“他兴许不是个好父亲,但他有此翻武艺,不说他教与了你,就凭的他这翻本事,你也必须要敬他几分,你心中万般瞧不起他,你可知为何靖王爷都要对他忌惮三分,可知为何释了他的兵权,他手下还……”那妇人说道此,眼睛竟直直地往汪永昭隐匿的这边瞧来。
汪永昭下意识又隐了半步,收回了视线。
这时,他却听得那妇人的脚步往他隐藏的这边走来,不过几步,他就听得那妇人轻声地说,“可是大公子来了?”
汪永昭听得皱眉,抬头往上看了看,试算了下以自己的身法探上那临空树枝,不被发现的成算。
算罢,发现离树太远,破绽太大,那妇人的气息这时也散之不去,她竟站在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