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出去后,小老虎睁开了眼,他伸出手摸着脖子上挂着的荷包,这才继续闭上了眼。
剑术练得差不多了,小老虎这天早上跟张小碗讨了十个铜板的钱,说要出去走走,看看刀叔,看看孟先生,胡师父,他许久没有见他们了。
早间太阳已经大得让人无法直视了,张小碗朝他摇了摇头,不想他出去。
“让我去吧。”汪怀善不再是不懂世事的小儿了,他知有些东西他娘不想让他看到,有些道理也不想让他过早明白。
他知道外面的世道已经不好了。
但他娘与他也都明白,那些事情与道理他必须要知道,他必须要明白,不那样的话,他没法好好长大,好好懂得更多。
“那就去吧。”看着他倔强的脸,张小碗轻轻地摇了摇头,带他去换了一身比较脏的旧裳,给他背了弓箭,拿着帕子包了几块肉干塞到了箭筒里,另外塞了一节竹筒的水到了里面藏好。
“要是见到不善的大人了,一定要想都不要想立马就躲,要是有人欺你,对付不了的马上就要逃,不要犟,也不许不认输,可听到了?”张小碗用非常慢的语,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
而汪怀善也直视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点了头。
张小碗送他出门,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小道上,见不能再远送了,她蹲□,给他整理了下头上的帷帽斗笠,又把在家中的话又重述了一遍。
“我会没事的,娘。”汪怀善有些无奈,伸出因摸剑摸得时间长而有磨伤的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和眼,他还凑过头去珍惜般地亲了亲张小碗的鼻尖,安慰地哄慰她道,“你说的都我记在心间呢,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的,你做好了夕食等我,待到太阳落山,我就着家吃饭了。”
张小碗听了笑,她点了点头,站起了身,目送了他离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了,她抬头闭了闭眼,把眼眶里的水意逼了回去。
她的孩儿啊,小小年纪,就要独自一个人踏上他的人生路了……
她能做的,只能是送他到路口。
从叶片子村出去,汪怀善才知在家中,为何他娘要不厌其烦得叮嘱他那些话。
他走到村里去找他的小兄弟们时,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找着,他们的门窗闭得紧紧的,他叫几声里面都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