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虽然穿着灰扑扑的僧袍,那被洗得泛白的单薄布料却掩不住沉寂数年还一如往昔的杀伐之气。
可见他也并没有什么潜心向佛的意思。
不过是借这清净宝地,避开不愿面对的尘世罢了。
有的人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他却是穿上僧衣也不像和尚。
唯一值得苏瑭钦佩的,是他多年如一日地守着这个先帝的院子,日日供奉先帝的灵位。
当年的事,不管真相如何,这位大将军对赵氏的忠心……
大概可以称得上一声日月可鉴。
苏瑭这么想着就朝素铃摆手,对方无声蹲了蹲就自找地方而去。
她挺直腰背,施施然迈步。
今日落叶似乎比往常要多,苏瑭一步一声枯叶被踩碎的脆响。
一声声让人心头抓紧,杨靖立着没动,捏在竹耙子上的双手却越捏越紧,手背青筋突起。
“施主今日早归了。”
他不得不开口,声音一如其人,是久经沙场炼就的深沉暗哑。
“禅房已经扫过……”
杨靖说着就微微侧身,低着头恭敬地让路。
等了片刻却听那脚步声停在跟前,视野里出现一双玉色绣鞋。
鞋尖弯弯勾起,顶上一簇白羽随风轻扬着。
“靖叔叔,你让瑭瑭找得好苦。”
却听柔柔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杨靖蓦地抬首,就望进一双潋滟笑眼。
这几日他一直在暗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