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车来了。”红发姑娘站在公寓狭窄的走廊上,通过露天天井向下看,一边笑着催促丈夫快点出门。
这里的居住环境并不算差,波佩还挺喜欢日夜不息流淌的江水,不过她深知罗根更喜欢安静远离喧闹的环境,再加上罗根答应她不再□□拳,于是在问了罗根的意见后,由姑娘拍板决定搬去近郊居住。
她也问过罗根要不要回加拿大,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答应。
罗根一手提着一个旅行包毫不费力地出门,听见催促叼着烟从眼角看了一眼妻子,哼一声当作答应。
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波佩关上门,同罗根一起往前走,她的手习惯性去拉丈夫的大手。罗根手上拎着包,没拉住,姑娘拽他的小手臂:“拉手,罗根。”
“麻烦。”罗根瞪她一眼,两个包换到一只手上拎着,自然地牵住了她,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翘翘嘴角。
军绿色皮卡车停在天井中,货箱里堆满了晒干的玉米秆,波佩绕到驾驶室同车主人打招呼:“戴维斯,谢谢你带我们一程。”
戴维斯冲她热情地笑笑,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有些发红:“小事一桩,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们。”他注意到罗根将包放在货厢里,探出头同他打招呼,“嗨!罗根!”
罗根看到他,点点头:“你好。”
上次戴维斯回去得太晚,在停车场被几个小混混围着要钱,罗根顺手帮了一把,后来不知道怎么经常能碰到,也渐渐熟悉起来。
“上车,这里到郊区还有一段车程。”戴维斯偏头,示意两人坐到前排来。
波佩打算绕过车头,但她牵住罗根时发现他的视线停在了皮卡车的露天货箱上,她笑着敲敲车窗玻璃:“戴维斯,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仔细闻过干燥成熟的玉米秆的味道吗?那是虔诚又温柔的抚慰,剥离里自我的全部**,借由躯体孕育新生,最后安静地等待消逝。
罗根躺在玉米秆堆起的床垫上,他的小姑娘挨着他睡着他的手臂上,两人都惬意地舒展四肢,没有说话。
正是日暮时分,宽广的平原带来辽阔的视野,头顶还是浅浅的天蓝色,越靠近地平线,颜色逐渐加深,从渐深的蓝到紫,最后与红日的金橘色交织,化作绮丽般的美妙云霞,半遮半掩。
车在不平坦的路上有些颠簸,驾驶室传来收音机播放的歌曲,blueswede的歌声带着他热情洋溢的爱,伴随着对心爱姑娘的倾诉,轻快又烦恼地感染着世人。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在此时此刻,发生绝不可能重复的故事。
有的人此刻在台灯下埋头苦读,汲取知识求得高等学府的垂青;有的人在昏黄的酒馆里喝酒,睁着浑浊的双眼打量衣着暴露的妓女,思考自己兜里的钱能睡哪一类货色;有的人摇晃着高脚杯,在豪华奢侈的宴会大厅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地微笑……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甚至是每一朵花,都是不相同的,这一刻有人狂喜大笑如登天堂,也会有人在这一刻失魂落魄纵身跃入冰冷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