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无忧一惊:“什么?伯良哥哥又病了?”他面含忧色:“他病得如何?”
宫人再答:“卧床不起。”
这句话让蘭无忧有些坐不住:“这么严重吗?不行,我得去看看伯良哥哥。”
他一阵风似的走了,那宫人在御书房里折着一块棉布,缓慢的,细致的,把每一个角落的灰都擦拭干净,随后将桌上散乱的奏折叠好拜放,洗笔,换清水,散乱的东西收归原位,摆好最后一样,他起身离开关好大门,拿着一把扫帚去清扫御书房前的落叶。
香炉里的烟丝幽幽袅袅的弥散,有一人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唇色苍白,在睡梦中也时不时抽动,他的睫羽惊颤片刻,忽然大声叫起来:“走开,别动我!”
他整个人弹坐起来,惊疑不定的喘着气,这才发现是梦。
太过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一股股逐渐攀升上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放轻了动作小心的慢慢躺回去。齐落靠回床上缓解痛感,脸色怏怏。
侍从听到他醒了,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来。
齐落性子本就喜怒无常,最近更是变得更加阴晴不定,说不上哪里犯了错就会被拖下去一顿毒打,侍奉左右的下人都战战兢兢。
眼睛那唇口刚刚碰到碗的边缘,瓷碗碎裂的声音响起,黑乎乎的药汁四处泼洒,齐落大发雷霆:“这么烫的药你就直接递上来,是要烫死我吗!”
下人分明看见他的嘴唇连药都没有碰到,何况药汁还是特意晾凉过了才端上来的,又不能凉得太过失去了药性,下人苦着脸被人拖下去了,剩下的人忙打扫地面扫起碎瓷,重新端了一碗稍微凉点的上来。
齐落发作过一次,心里好受了一点,这才端着碗口愿意喝下去。
“王爷,”下人小跑着奔进来,冲齐落一行礼,“陛下亲临,现下正在外边儿,说要来看看您。”
齐落想起蘭无忧,神色柔软了一些,随即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忙拒绝道:“就道我重病在卧,怕将病气过给陛下,请陛下暂歇忧心,回宫去罢。”
下人有些为难,自己如何能回绝九五至尊,却又不得不从齐落的命令,提着脑袋出去了。
蘭无忧果然不依,直直冲进来,侍从又不敢拦他,于是叫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跑进齐落卧房来,“伯良哥哥!”
他直接推开了门,一阵风似的跑进来,齐落原本受不得寒,微微咳嗽几声,却见他直接看着齐落眼眶都红了:“怎的…怎的又忽然病得这样重,是不是那大夫不好,我给伯良哥哥找宫中的御医好不好?”
齐落被他一把抱住了腰,登时在蘭无忧看不见的地方疼得面目扭曲,听他这话惊了一下,强自压下来,伸手抚了抚蘭无忧的头,哄道:“我没事,再休养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