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哪怕他再是厌倦我,却仍旧无法拒绝我,”他抱臂,垂眸看着蛰伏在星舰里的虫族密密麻麻的爬出去迎敌:“感情是你们人类才需要的东西,”金抬高下巴,俯视星舰外的战况:“我才不屑这种累赘一样的东西。”
赫尔斯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战况,“是这样么?”
他站起来:“我去看看艾蒙莱德。”
金半点也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因为艾蒙莱德随时都可以封锁他身体里的所有系统。在他眼里,赫尔斯的行动是完全受限制的。
远处战况胶着,饶是帝国军力强盛,却受不住虫族这样潮水般的围剿,一时也看不出哪一方是占着优势的。
艾蒙莱德在床上沉睡,头发被冷汗打湿,几个月过去,他已经瘦得形销骨立,贴在枕头上的脸有股病态的苍白。
在赫尔斯走到床边的时候,艾蒙莱德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空茫了一会儿,聚焦在赫尔斯身上。
赫尔斯仿佛知道他的意愿似的,破天荒的俯下身,将他从床上扶起来,还顺便在他的腰后垫了一方软枕。
艾蒙莱德愣了一会儿,旋即细细的笑开,连眼角都笑出了一点细纹,心情很好似的。他用帕子罩着口鼻捂了一会儿,勉强沉下气息。
“有客人来了,是吧?”他的声音很哑,孕育腹中的东西对他来说负担实在太大,艾蒙莱德拭去一点鼻血,抬臂间往日合身的衣服都显得十分空荡。
赫尔斯垂眸整理着他的袖角,指尖捻着上面一点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好似听不到一般,没理会他的话。
艾蒙莱德声音平和,没什么痛苦:“看来客人还不少。”
他的精神力之强大足以覆盖整个星舰,或许连曾经那个活在星际历史中3s级精神力的先驱者都难以匹敌,此刻却因为腹中的一个小怪物而被折磨得连床都下不了。
艾蒙莱德伸手拨开汗湿的头发,见床边的人扔一动不动的捏着他的袖角,几经停顿,还是挣扎着问出自己藏了许久的问题:“曾经……你曾经……有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做出过那些事,或许我们还能……还能——”还能如往日那样,是对方是不可分割的家人。
“为什么这样问,赫尔斯?”艾蒙莱德早有预感,闻言挽起袖子摸摸他的头发:“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
赫尔斯轻轻发着抖,字句艰难:“你曾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连繁忙的父亲也比不上,连冷淡的母亲也比不上,连最喜欢却总是频频将他推开的哈德蒙尔也比不上,是陪伴过他最久最多最重要的人,他们曾经携手走过那样漫长的道路,从他的婴儿,到幼儿,到少年,到青年,哪一段不是充斥着艾蒙莱德的身影,满满当当,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的剔除。
他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他的生命里,用这样狡猾的方式占据了一个不可撼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