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他俩然后去相邻的昆曲博物馆听昆曲。
昆曲博物馆安排有五一专场演出,剧目为《牡丹亭》、《长生殿》等经典,时间为下午两点半,刚好还有一个小时,王一元她俩准备先在博物馆里逛逛看看。
昆曲,讲实话王一元是不懂的,了解非常有限。康宁就一边观察,一边轻声给王一元不停的上课。
她说道,京剧爱好者叫票友,昆曲爱好者则叫曲友,不过后者现在有了更时髦的称呼,叫“昆虫”。
康宁接着说道,这个昆曲,一帘幽梦六百年。我也算是一只小小的“昆虫”吧。我这只“昆虫”,从小辰光就因《十五贯》与昆曲结缘,被昆曲低回婉转、悦耳动听的“水磨调”所打动,从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对了,想当初,我特别迷恋的是《牡丹亭》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浪漫唯美的至情。康宁半是回忆,半是感概,但是到而今,我心心念念的,却是明末那枝碧血染就的桃花,是那一把小小诗扇上凝聚的悲壮与沧桑。
康宁仿佛入戏,语气开始变得深情款款。她说道,最早听昆曲,入心的还有那《牡丹亭,游园》一出里,《皂罗袍》中的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初时看得惊心,而今虽已是熟得烂了,可若细细咀嚼,仍是回味无穷。王一元你想想,这词是多么的艳,却又是多么的要人命。
最后康宁意犹未尽,想象着说道,如果要是晚上,坐在一条小船上,再看着画舫的昆曲,真的是不要太适意的了。
可是不管康宁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在真正演出的时候,王一元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在后半段,他一阵困意上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过去了。气的康宁在评弹结束后对王一元恨恨的掐了几下,王一元才慢悠悠醒转过来。
康宁显然有些生气,恶狠狠的说道,这么好的戏,这么好的环境,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呼大睡。你这个文盲,看来我回去得好好着给你上课的。
王一元在脸上使劲抹了几把,呵呵笑道,说到这个昆曲,我倒是要考考你,知道我们湖南也有昆曲的吗?
康宁一下子被问住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一元说道,湖南的郴州桂阳县,有一个当地的昆剧团。当年我读师专时,他们随当时的郴州师专来我们学校做过交流演出,学校组织我们去观摩过的。只是对当时的场景,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印象。今天看昆曲演出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这回事。
从昆曲博物馆出来,已是晚上。两人又打车去观前街。因为时间关系,两人只在那里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来不及观赏苏州的平江府良辰美景,提着东西就又匆匆直奔火车站。
在车上,王一元本想是要再去牵着康宁的手的,可是一直也没有捞得着机会。直到出了上海火车站,他看着康宁打车渐渐远去,心里还是有些些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