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晔看方洛失神,不再逗他,笑着又取出块的点心递了过去。
方洛本着不亏待肚子的原则接过那块点心,吃了下去,又喝了些身后人递过来的温水,顿觉身上舒爽了几分,刚拾起话本准备再看时,却被突然摇晃起来的车身搞得执书不稳。
容福骑马走在车旁,提醒车内人:“殿下、方大人,前方有一段道路崎岖,坐好扶稳了。”
方洛被颠簸得一阵阵头晕,刚入肚的点心也跟着闹腾起来,他忍不住弯腰干呕,宗云晔顺着他的背,又取过水喂了两回,勉强稳住了好不容易吃进肚的食物。
宗云晔望着方洛那因干呕而溢出泪水的双眸,忽然笑了。
“你还笑,有没有良心啊,没见我难受着吗?”方洛别过头不看他,独自生闷气。
此时车中只有他二人,宗云晔还是压低了声道:“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妇人有了身孕,你说会不会是在水榭那日……”
方洛一怔,没想到端方儒雅的太子竟会拿出此事来揶揄自己,他又羞又气,哪里还顾及什么君臣之礼,转身狠捶着宗云晔胸口:“你这人真不知羞耻,怎么好意思提这茬。你说谁怀了?”
宗云晔也不躲闪,任由他捶着,笑道:“要是真怀了,倒也不错,如此便能让父皇省了一番心思。”
方洛从耳根红到脖颈,抬手堵住宗云晔的嘴:“那日的事纯属意外,你别总惦记个没完,该吃药就吃药,好好治你的病!”
宗云晔抓住方洛的手放在胸口:“心病难治。”
方洛抽了抽手没抽动,又伸出另一只手来堵宗云晔那张平日里庄重今日却十分放荡的嘴,结果又被宗云晔用另一只手控制住了。
没了手,还有脚,方洛来了脾气,誓要与太子拼个高低,他连蹬带踹地要找回面子,宗云晔被他踢了几脚,也来了精神,两人在车内翻滚压制,撞得车厢震动摇晃不停。
容福望了眼马蹄下已经平坦的路面,又看了看剧烈晃动的车厢,心中称奇:啧啧,谁说方大人是个秀弱文官,瞧瞧本事好着呢,病情刚转好些就能生龙活虎的干大事。哎呀,不过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东宫亲卫如同行进中的雕像,只管在车驾周围护卫,该听见的命令一句不会少,不该看见的也绝对看不见。
两人撕扯了一会儿,方洛体力不支被宗云晔压在了身下,宗云晔喘着大气,撑起上身,俯视着方洛:“闹够了没?知道本太子的厉害了吧?”
方洛狠狠瞪着他:“我这是病未痊愈,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宗云晔被方洛逗笑了,低头在他额头啄了一口:“好凶,不过真讨人喜欢。”
方洛闭上眼,咬了咬牙,心念一转,上气不接下气地重重咳嗽起来。
宗云晔一看赶紧直起身,将方洛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坐着,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道:“是我不好,没留神你的病。”